苏尘掐算的时间里,老覃仔细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银针。

  还真别说,他这两天肚子老是不舒服,吃了止痛药也不怎么管用,这银针一扎,舒坦多了。

  就是……

  老覃看着苏尘凝重地脸色,干咽了口水,而后小心翼翼问边上的苏老头:“阿尘这……不会是算我的死期吧?”

  苏老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轻哼:“你是挺自在的,一个人吃喝睡,啥时候吃啥时候睡都自在是吧?”

  刘春花嘴上也不留情:“可不自在嘛?自在到把自己半条命差点折进去。”

  说着她看向阿雄,倒豆子一般:“阿雄啊,你爸刚才过来还想问阿尘有没有办法让他重病一阵子,他不想跟你们去城里住,要我说,你们还真要带他一起住,不然就他这样,迟早老命都交代了。”

  阿雄吃惊:“爸?!”

  老覃捂脸:“我,我就是……年纪也大了,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苏尘停止了掐算,神情古怪地扫了老覃一眼。

  老覃:“!!!”

  阿雄忙问:“算出什么来了?”

  “咳咳~”苏尘清了清嗓子,“那什么,老覃叔这炎症倒是不至于后头发展成癌,不过,前提是跟阿雄哥你一道生活。”

  刘春花了然:“对对对,阿雄啊,你老婆是会照顾人的,老覃跟你们住,以后不会这么乱吃乱喝,就不容易得病,多好啊?”

  呃……

  我老婆会照顾人吗?

  阿雄干笑着挠头。

  老覃一阵扭捏:“我,我在这边自个儿注意点也行的。”

  苏老头斜了他一眼:“阿尘啊,你说说,要是老覃自个儿住这边,会不会得癌?”

  “三年。”苏尘给了个时间。

  老覃吓得连连摇头:“那,那我要不还是……还是去南边吧,呵呵~”

  阿雄松了口气:“爸,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害我这两天差点磨破嘴皮子,我跟你说,你跟我们一起住什么都不用干,就给两个小的买买菜煮煮饭洗洗衣服之类的就行。”

  老覃嘴角抽了抽,看脸色又有些犹豫了。

  苏尘叹了口气:“老覃叔,别担心,回头去了南边,你最多就做三四个月的家务活,后头你都不用干。”

  “真的?”老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刘春花和苏老头已经嫌弃地不想说话了。

  阿雄则好奇问:“阿尘,你这么说,是不是我请了保姆啊?”

  他旋即乐呵了起来。

  “那肯定是我生意又赚了钱,不然我可不舍得。”

  苏尘:“……”

  “以后你就知道了!”

  老覃叔的老伴,也算是半个保姆了,为这一家子忙前忙后费心费力。

  只是非但没花钱,还倒贴钱。

  想着苏尘仔细看了看老覃叔。

  也没什么特殊的啊,怎么就被看上了呢?

  银针拔了后,阿雄刚想扶着老覃离开,被刘春花拦住了。

  “花婶?怎么了?”

  “一卦20呢,还有给你爸扎针的钱,也不多要,合起来50。”

  阿雄:“!!!”

  “花婶,我们是邻居~”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还没说老覃大半夜地敲门打扰我们呢。”

  老覃推了推阿雄,后者无奈地掏钱。

  得了五十块钱,刘春花这才得意地冲苏老头挑了挑眉。

  “还得是我吧?就你脸皮薄的,对上阿雄这厚脸皮的,就没招儿。”她美滋滋地将钱递给苏尘,“还说阿雄在南边做生意发大财,我看啊,就是他厚脸皮抠门省下来的,还大哥大呢,当我们家阿尘买不起啊?还显摆,是吧阿尘……”

  苏尘刮了刮鼻头。

  他听出味儿来了。

  这两天阿雄哥风头太盛,老太太嫉妒了不甘心了。

  想着这老太太一向喜欢炫耀的性子,苏尘憋笑:“妈,回头我给您也买一部大哥大。”

  “给我买什么?我又不会用。”刘春花连忙拒绝:“而且多贵啊?有这钱还不如存着给你讨老婆呢,二婚也要彩礼的。”

  苏尘:“……”

  “我去看看阿云醒了没啊,爸妈,你们早点睡。”

  “这孩子……”

  刘春花看着落荒而逃的苏尘叹了口气:“老头儿,我看阿尘心里啊,还是想着阿华,你看看,知道她在那头过不好,眼巴巴的就扎东西烧下去,生怕她受罪……”

  苏老头整理好水烟丝,咕哝着:“缓缓吧,等个两三年,不着急。”

  “缓也要说啊,说得多了,再提他就容易接受。你要现在不说,回头突然提起,他能听啊?”

  刘春花说着将所有红封都放进布包里,拍了拍:“明天你喊阿尘帮忙,去给他们送压岁钱,老大老四的我这边拿,红红他们的,吃过年夜饭再给。”

  说着她又咧嘴:“对了,明天祭祖的东西记得买。”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睡吧。”

  苏家的灯灭了,翠城一处屋子里,却长明着。

  徐源抠出了地砖,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躺着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绑着双马尾的女孩笑容灿烂。

  他摸了摸女孩的脸,小声道:“蓉蓉,快了,很快你就能安息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徐源飞快将照片收好,起身下楼。

  “怎么样了?”

  “试探过了,没问题。”

  徐源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目光坚定:“天亮我们就出发。”

  春江派出所,林景春到底禁不住连番的折腾,深夜熬不住,趴在办公桌上眯上了眼。

  阿茂打着哈欠起身准备练练拳时,只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一晃,再仔细看去,走道内空空如也。

  他再度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睛。

  下意识地,他认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但犹豫了瞬,他还是走了过去。

  停在林景春办公室外,他看着只留下一条缝的门,狐疑地推开:“林队?”

  林景春没醒。

  阿茂走过去看了看,林队没事,呼吸顺畅,好着呢。

  这凌乱的办公室……也没看出有什么。

  真是幻觉?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办公室,一转身,遇到了阿明,差点没吓一跳。

  “阿明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明稀奇地看着他:“就刚刚啊,你干嘛呢?”

  阿茂没瞒着,把事情解释了下。

  “你真是的,”阿明嫌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疑神疑鬼呢?”

  阿茂:“……”

  关键我以前也不知道这世上有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