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礼这回真顾不上做猪蹄了,慌忙起身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愣了愣,扭身去屋里翻出了几包烟来。

  “哎哟,这叫什么事哦,”刘春花气急,“清平镇派出所是不是闲得慌?就不能让大伙儿过个好年?非要抓人!”

  “可不是?”刘建辉叹气,“谁能想到初二就开始抓啊?”

  “他们赌博的那屋子在二楼,就一个楼梯,想逃都没地儿逃。”

  刘春花焦急:“赌博抓进去会坐牢吗?”

  苏老头挑眉:“你说呢?”

  老太太鸡脚都不香了,斜了刘春礼一眼:“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找人去啊。”

  “哦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

  看着刘春礼和刘建辉父子俩匆匆出门,老太太焦急地站起身又坐下,坐下又没忍住站起身:“小花儿啊,要不你,你们先在家?我去看一眼。”

  刘春花忙将她身子压下:“妈你去凑什么热闹?要去也是……”

  她转头去看苏老头,后者干笑着摆手:“清平镇我也不熟啊。”

  “要你有什么用?”刘春花只得又看向苏尘。

  苏尘颔首:“行吧,我去问问。”

  “外婆,爸妈,红红,你们安心在这边等着啊。”

  “诶诶,你快去。”

  大年初二就抓赌博的事很快就在清平镇闹开了。

  被抓的人应该挺多的,至少苏尘走到派出所面前时,里头已经堵了二十来个人。

  他一眼就看到怀揣着烟要往里头挤被推出来的大舅,喊了声走到他身边。

  “大舅,什么情况?”

  刘春礼急的嘴角都红了,像是要起泡。

  “阿尘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吧,”刘建辉劝了两句,又懊恼上,“等回头阿诚出来,看我不打断他腿!”

  “大过年的老婆孩子不看顾着,非要跑去看赌博……”

  “好了好了,别说了,”刘春礼小声说了句,转头挤出笑容,“阿忠啊,你就让我进去一下吧,我找刘所,一下就好,行不行?”

  拦着的那人板着脸:“不行。”

  “嘿,我跟你们刘所认识。”

  “呵,整个镇就这么大,我们刘所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来一个就放进去,我们工作还怎么做?”

  刘春礼再度碰了钉子,急得一阵头晕目眩。

  “大舅,别着急!”

  苏尘扶着刘春礼时,往他体内渡了道力过去,见他好转,这才伸手往布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证件来:“我能进去不?”

  那叫阿忠的人狐疑地看了看那证件。

  “市局的?”

  “嗯。”苏尘将证件递给他,“需要看看证件真假吗?”

  阿忠干笑:“不用不用,领导你里面请,里面请……”

  “我带我大舅表哥进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刘春礼和刘建辉俩人浑浑噩噩地跟着苏尘进去,等上了楼,才总算反应过来。

  一个问:“小尘你这证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惊讶:“阿尘你吃上公家饭啦?”

  苏尘点头:“算是吧,就是帮点小忙。”

  说话间,他们就发现边上一个办公室里热热闹闹的,定睛一看,刘春礼立马喊了起来:“阿诚,阿诚在里面呢。”

  苏尘眯着眼扫了一圈,果然看到个比较眼熟的面孔。

  正蹲在地上红着眼呢。

  听到声音,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刘春礼他们,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

  “爸,爷爷!”

  苏尘敲了敲门,刚想进去,就被喊住了。

  “喂,你们谁啊?”

  声若洪钟,很是铿锵。

  苏尘听着有些耳熟,好奇侧身,认出了那人:“池队?”

  “你认识我?”池志远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苏尘。

  有印象!

  但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他视线下滑,落在苏尘手里的证件上。

  “你?市局的?”

  “嗯,调查组的。”苏尘说着皱眉,“池队,你不是在上炉么?怎么……”

  池志远没好气:“过来抓几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奸细?”

  见池志远点头,苏尘恍然,旋即又皱眉:“那这些赌博的……”

  “哦,这不都在一块儿嘛,索性一起抓了,本来赌博也是犯法的。”

  苏尘:“……”

  明白了!

  阿诚这是不凑巧,倒霉碰上他们的行动才遭殃的。

  他轻叹了口气。

  池志远是翠城城区派出所的,来清平镇上抓人,那这些赌博的怕是找刘所都不好说情了。

  他索性开门见山,指了指里头:“我一个表侄子被抓了,不过据说他只是看赌博,没参与,池队,有什么办法能尽快放出来?”

  池志远公事公办的模样:“有没有赌博别人说了不算,要审的,什么时候审,我可说不准。”

  果然还是不熟啊。

  苏尘叹了口气:“那我问问周局吧。”

  他扭头看了看:“这边有电话吗?”

  池志远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室:“所长办公室里有。”

  苏尘冲他点了点头,过去敲了门。

  等他身影消失,池志远这才猛地身子一颤。

  他想起来了。

  是那个被林景春喊大师的!

  据说也是调查组的顾问组长!

  池志远一拍脑门:这死脑筋,怎么就不知道变通一下?

  要是刚才软和一点,说不定跟大师就能交好了。

  听说林景春那家伙就因为跟他关系好,带队出去现在天不怕地不怕。

  错失良机啊!

  苏尘打了个电话,被刘所恭敬陪着出来的。

  “我们现在就审问,现在就审问啊,很快的,如果真没参与赌博,很快就能放。”

  见到刘春礼,刘所愣了愣:“刘三叔?你怎么……”

  刘春礼干笑地指了指苏尘:“这我外甥,被抓的是我孙子阿诚。”

  “明白明白,立马就审,等着啊,很快就能审完。”

  说着刘所看向池志远:“池队,一起?”

  “好,一起!”

  看着店阿诚被带去审问,刘建辉这才小声问苏尘:“阿尘,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池队啊?”

  “年前,跟池队去了趟派出所。”

  刘春礼忙问:“没事吧?”

  苏尘笑笑:“大舅,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能有什么事?”

  等了约莫半小时,阿诚出来了,被领着签了几个字,扁着嘴红着眼委屈极了。

  刘建辉都没眼看:“哭?你还知道哭?”

  “大过年的不陪你老婆回娘家,你跑去看别人赌博干嘛?还想发财啊?”

  阿诚连连摇头:“我没……”

  “还没,今天要不是你表叔在,你就等着蹲牢吧。”

  阿诚这才仔细看了看苏尘,有些好奇:“表叔?”

  哪个表叔啊?

  刘建辉是知道自家这儿子烂记性的,提醒:“你小姑婆的小儿子。”

  阿诚这才又乖乖喊了声。

  “好了,先回家吧,外婆估计等焦急了。”

  苏尘说着朝后头出来的池志远刘所笑了笑。

  “池队刘所,你们忙,我先走了。”

  他前脚才走出派出所,后头电话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