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好木材后,老姜头笑呵呵地送苏尘他们出来,还邀请他有空一定来喝茶。

  “师父,我小弟家里还有五个孩子呢,就算有空也得回家陪孩子,哪有时间陪你喝茶啊?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找打!”

  苏德抱着木材一溜烟跑开,跑远了还对着老姜头一阵挤眉弄眼。

  苏尘怔了怔,笑开。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从没见过这么鲜活的四哥。

  将木材装麻袋里,买的东西放箩筐里,苏尘和苏德一人一扁担,阿亮则背着装着玥玥的竹篓,几人轻松上山。

  “阿尘啊,家里打算什么时候打扫啊?回头我让你四嫂过去帮帮忙,你成天往外跑,爸妈年纪又大了,还要照顾孩子,估计是扫不了的。”

  苏尘这才想起,过年前是要除尘的。

  “先等等吧,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我看看能不能腾出时间来,要可以就自己来,实在不行……”

  四嫂身体不好,苏尘其实不想麻烦她,更想出钱请村里的大婶帮忙。

  可真要请人干活,不请大嫂四嫂也不行。毕竟这年头找活干不容易,你花钱请外人帮忙,少不得被人说是**。

  脑壳有点疼!

  处理人际关系是一桩大难题,尤其是在这乡村的大家庭里。

  “实在不行,我回头亲自去找大嫂四嫂。”

  大不了回头顺道多送点年货过去。

  这样礼数应该周全了吧?

  苏德听了连连点头:“也行,多喊几个人活也干得快。”

  到了村里,苏尘先将东西放下,又跟苏德回了家。

  是去拿定做的小木人的。

  就这几天,苏德已经雕了7个小木人,表面还用砂纸磨过,很是光滑,看着比苏尘自己雕的滑溜多了。

  苏尘数出14块钱,又加上庙宇定做的预付金30块钱,苏德摆手不要,被苏尘塞了个满怀。

  “行了四哥,我先回去了,难得今天早回来,我要多陪陪孩子。”

  回到家,刘春花已经把苏尘买的那些东西拆开了。

  看着捧着两条烟两瓶酒乐呵呵的苏老头,刘春花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

  转头看到换上新棉衣的阿虎阿塘,这才有了笑容:“让婶子看看,哎哟,还真别说,挺合身的,不过这裤腿得剪一剪,我看看……”

  苏老头见苏尘回来,问他酒贵不贵。

  “不贵,爸你平时想喝就喝,要喜欢喝,回头我再多买几瓶。”

  说着苏尘就翻开布袋,抽出红封仔细数了数。

  这两天花钱大手大脚的,但合起来也不过一千来块。

  秦颖给的两个红封合起来三千了,再加上卖符的五六百,水头镇老许那红封里抽的五百,现在苏尘手头的钱还有六千多。

  这钱,用来修葺凶屋,应该是够了,不过再想要购买大件的,比如洗衣机电视机这些,够呛。

  不过好事多磨嘛,家具家电一件一件添也挺不错的。

  苏尘悄悄看了眼给阿虎阿塘量裤腿的刘春花,回身就抽了两张一百两张10块钱的票子递给苏老头。

  “干嘛?”苏老头瞪眼。

  “爸,给你的零花钱,玥玥他们都有,你不能没有的。”

  “不用,我又不花钱。”

  “那就当私房钱藏着,回头买点烟丝下酒菜也行。”

  这一说,苏老头看了眼刘春花,飞快将钱接过,塞裤兜里了。

  苏尘这才叫唤了起来。

  “妈,好了没啊?我肚子都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再等会儿,等会儿啊,这边量好就行。”

  晚上阿虎阿塘在苏尘家吃的晚饭,吃完后,苏尘教他们扎纸马。

  纸马比纸车难度高点儿,好在俩人学得认真,又是耐得住性子的,不懂就问,拆解再来,反反复复折腾到10点,这才披着棉衣离开。

  裹着厚厚暖暖的棉衣走在路上,阿虎咬了咬牙:“阿塘,我们以后赚了钱,一定要报答阿尘叔他们。”

  “废话,以后阿尘叔就是我亲爸,春花奶就是我亲奶奶。”

  “赚了钱,我就买猪脚孝敬他们。”

  “嗯,我也是。”

  水头镇。

  刘婆子看着面前贴着许家四个人八字的稻草人,眼里满是得意。

  “很快,很快你们就要下去陪我外孙了。”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刘婆子剧烈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眼里透出了几许疯狂来。

  “等我把你们送下去,就去梁山镇找那年轻人,把他千刀万剐!”

  刘婆子扫了眼牌位,眼神又柔和了起来:“外孙啊,不怕啊,等外婆给你报了仇,会下去陪你的。”

  即便是通阴人,刘婆子这阵子一直跟死尸在一块,不免吸入尸气,再加上阴气入体,这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虚弱。

  她已经预感死期将至。

  但,这不重要。

  只要报了仇,死又如何?

  刘婆子缓缓举起了菜刀。

  这两天,她花大价钱找人拿到了老许、他老婆和他妹妹的八字。

  至于阿宁,之前来拿符的时候已经给过了。

  刘婆子用秘术做了这四个稻草人,绑上老许他们的八字。

  只要菜刀落下,稻草人断手,八字对应的人也会断手,稻草人被挖心,八字对应的人也会被挖心。

  “你们,**吧!”

  菜刀狠狠落下,砸在了绑着阿葵八字的稻草人身上。

  “砰!”

  落下的菜刀被狠狠弹开。

  刘婆子一个不慎,脸上被划了一道。

  她顾不得擦拭流出的血,眼里满是疯狂:“不可能!”

  “这可是他亲手教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个替身术不可能有错的,怎么会砍不下去?”

  “我不信,我不信!”

  “难道是,那个臭丫头八字有问题?”

  刘婆子咕哝了两句,视线落在了老许的稻草人身上。

  她又高高举起了菜刀,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将菜刀拿下来,贴着稻草人的脖子。

  砍不行,我用割的总可以了吧?

  然而菜刀才搓过稻草人的脖子,又猛地弹了起来。

  “啊!”

  菜刀打在刘婆子的眼睛上,瞬间青肿了一块。

  她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替身术不会有问题的,不会有问题的,不会有问题!!!”

  “**,你们都**,都**!”

  刘婆子把菜刀一扔,转头就去拿火柴盒。

  因为太癫狂,期间还摔了一跤,碰倒了摆在边上的油灯。

  她跌跌撞撞地拿着火柴盒进来,划开一根火柴,看着跳动的火焰慢慢接近稻草人。

  “我烧死你们,烧死你们!”

  然而火柴才靠近阿宁的稻草人,又弹开了。

  这回刘婆子有了准备,顺利躲开。

  火柴却带着火焰跌落在油灯边,火焰碰上油瞬间起燃,也引燃了地上杂乱扔着的干稻草。

  刘婆子愣了下,想去灭火,可看了眼桌上的四个稻草人,眼神又是一狠。

  “等会儿,等我杀了他们,我杀了他……”

  脚下一个趔趄,刘婆子摔倒在地。

  她干枯凌乱的长发尾部甩在了燃烧的稻草上,瞬间火焰顺着头发爬到她的脑袋上。

  “啊~”

  凄厉的惨叫在黑夜里响起。

  睡梦中的老许翻了个身,咕哝了句:“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很快又打起了呼噜来。

  第二天一早,老许被他妹妹阿葵摇醒的。

  “哥,哥你快看你的平安符,是不是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