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还会看风水?!”

  张威差点没将**的一口茶喷出来。

  他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尘,起身奔到他身边,问:“风水好怎么个说法啊?”

  苏尘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威哥你不是不信这些嘛?”

  “我那是不信有鬼,风水这些我还是信的,说说?”

  “这屋子地势高一些,受风影响大,但坐北朝南,东面的海风刮不进来,避免了穿堂风,背后的墙堵住了北边的冷风,加之外墙砖瓦,内里是木头,应该是冬暖夏凉,虽然前面不远有杂乱的棚屋,不过屋前这棵柿子树一挡,并不受影响……”

  张威走到柿子树底下看了看,又退回来:“还真是,那杂乱的棚屋一看就碍眼,这么一档,眼睛都好多了。”

  中年男人得意:“这棵柿子树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种的。”

  “房子也是我爷爷盖的,可惜他老人家没能看到我成家立业。”

  张威问:“你爸妈呢?不在家?”

  中年男人一指后头:“喏,估计在菜园子里收拾吧,我老婆有工作,上班去了,孩子也上学去了。”

  说着他又满怀期待地看着苏尘:“那个大师,要不要去我房间看一看?”

  “我先在灶间看。”

  “……啊?”

  苏尘耐心地将这家里用的水米调味料,甚至柴火都检查了,没发现问题,这才转到挂在墙上天花板下的那些干货腊货上。

  “大师,你这是怀疑我老婆在这上面下了毒?”中年男人小心问,旋即又摇头,“不能吧?这些我家里人都吃的啊,他们就没这样啊。”

  苏尘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口味有什么偏好吗?”

  男人愣住,紧接着一拍脑门:“菌菇,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吃蘑菇这些,我妈炒一盘,一盘能全进我的嘴,不会……”

  说着说着他脸色就惨白了起来。

  “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吧?居然在我吃的蘑菇里下毒!”

  张威也有些义愤填膺:“大哥,等会儿查出来她真下了毒,你得去她单位反应反应,这种女人要不得,也不能让她好过。”

  男人咬牙切齿:“没错,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个毒妇!”

  俩人同仇敌忾时,就听苏尘幽幽道:“算了吧,你夫妻宫饱满亮堂,不是夫妻之间出了问题,就算有毒,也不是她下的。”

  男人呆了呆:“大师,那,那能是谁要害我啊?”

  苏尘拿着东西的手一顿,将那袋干活递到男人面前:“喏,就是这袋了,哪儿来的?”

  “这袋?”中年男人从里面捞出几朵晒干的红菇来,仔细回忆了下,“这是我半个月前去江田村回来村长塞给我的,说是村里人自个儿上山采的晒干的,不花什么钱,他为什么给我下毒啊,我也没搞他啊。”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旋即又问:“不对,大师,这到底是什么毒啊?”

  苏尘从里头挑出几朵红菇来:“喏,这就是毒。”

  “……啊?”

  “这并不是咱们翠城人吃的红菇,它比一般的红菇小,外形什么的和红菇差不多,不是专业的人很容易混淆,估计是村民没分辨出来采错了,不过它味道跟红菇很不一样,有点辣。”

  中年男人脸微变:“这……”

  他仔细回忆了下,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就说我老婆最近炖排骨汤怎么放辣椒了呢,香菇吃起来都有点辣,原来……”

  “不仅仅是辣,”苏尘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两眼,“这种毒红菇吃下去不仅仅会让人谵妄,就是你表现出的这个意识受损、情绪不稳、妄想、错觉什么的,最大的毒症就是恶心呕吐腹痛腹泻,难道你没有?”

  这一说,中年男人心虚地挠头干笑。

  “这不我每次回来都是喝得醉醺醺地,喝醉了呕吐啥的不是很正常?还有最近冷,我这人从小一冷就爱拉肚子……”

  张威都无语了。

  “合着你吃了毒蘑菇进去,自己中毒了还不知道,还以为有鬼缠着你呢?”

  中年男人呵呵:“我,我哪里知道别人送我的干蘑菇里头有毒蘑菇啊?”

  说着说着他就是一顿:“所以大师,真不是有人给我下毒?”

  苏尘点点头:“我帮你把毒蘑菇挑出来烧了,回头给你开个药方,你去抓几副药喝一喝,最多两天就痊愈了。”

  “诶诶诶,好,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中年男人笑开,可等苏尘将挑好的干蘑菇递给他,他嘴角就是一抽。

  “要,要不,这些红菇还是扔了吧。”他咕哝着,“万一没挑干净呢?我可不想再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真不要?”苏尘问。

  男人果断点头:“不要,我怕再中毒。”

  “那行,我带走了。”苏尘说着坐下,“有纸笔吗?”

  “有有有。”

  苏尘给男人开了药方,犹豫了下,让男人坐下,又把了把脉:“你肾也虚,要不一起给你治了?”

  张威立马来了精神:“兄弟,肾虚也能治愈吗?”

  苏尘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既然是病,自然是能治愈的,不过这位大哥比较严重,想要治愈,估计得吃十五副药左右,吃药期间最好烟酒不沾。”

  说着他看向中年男人,示意他做决断。

  男人嘿嘿笑:“大师你尽管开,我这不都病了嘛,索性请个长的病假,保证半个月不沾酒。”

  苏尘刷刷刷写好药方,男人也懂事地上了楼,没一会儿感激地塞给苏尘一个红封。

  “大师啊,真是多谢你了,太谢谢了。”

  “对了,”他转头看向张威,“哥们,等会儿帮我送大师回去吧,车费给你,还是7块哈。”

  回去的路上,张威一直欲言又止。

  等到了春明街,看着苏尘下车,这才叹了口气。

  “真能治愈……算了,反正知道那大哥住哪儿,半个月后去问问效果,真要能重振雄风,我也找他开个药方。”

  反正苏尘就在春明街摆摊,跟阿玉阿彪都熟,又不会跑,不在乎这十天半个月。

  想着张威就乐呵了起来。

  老张抬起头就看到苏尘经过,忙问了声:“后生仔啊,那人怎么样了?真是被他老婆下毒啦?”

  苏尘失笑:“没,是他好吃红菇,结果红菇里头掺杂了毒红菇,他这是中毒闹的。”

  “红菇里头还有毒的红菇啊?”老张诧异。

  “嗯,毒的红菇吃起来很辣,很容易分辨的。”

  “哦哦哦,还是后生仔你见多识广啊。”

  苏尘跟老张摆了摆手,回到五金店前面。

  阿彪的店是开了,林景玉的摊也摆了,甚至他的算命摊也摆了出来,就是不见俩人的身影,朝远处望了望,见俩人正在叶记面馆前烧纸,苏尘微微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气势汹汹地从另一头冲来。

  还没走近呢,就嚷嚷了起来:“死老头总算死了,你们滚开,这家店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