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师,你们翠城人办事脑子指定有点问题,我们是被请来的,又不是犯事坐大牢的,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出门还被拦下了,非不让我出来,神经,我一生气,油门踩到底,直接冲出来的。”

  “哎,苏天师,我不是说你有病,你别误会啊。”

  “我跟你说,我昨晚在翠城溜达了一圈,已经打听好哪家店最好吃,今天这顿饭啊,我非请你不可,你别推啊。”

  ……

  王海涛啰嗦了大半天,这才想起来:“诶,苏天师,你去西郊要干嘛啊?”

  “救个人。”

  “救人?”王海涛一下子激动起来,“苏天师你看事一般收多少啊?”

  “算命20,看事给红封,材料另算。”

  王海涛点点头:“跟我差不多,可不像港城那边,苏天师你是不知道啊,那边一整个就是狮子大开口,我就去看个事,你知道拿多少吗?”

  “三万!乖乖,三万!”

  “我还是拿的小头。”

  王海涛一阵唏嘘:“说起来还得是港城那边好挣钱啊,不过那边的大师也多,一般有钱人都选那些有名的大师看事,我们就算过去啊,就是个凑人头的。”

  苏尘没回应。

  王海涛往后视镜一瞧,苏尘正一手拿着金片一手在金片上缓缓滑动。

  边上,玥玥乖巧地坐着,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金片,眼里满是亮光。

  “柳仙,他干嘛呢?”

  “画符。”

  王海涛瞪眼:“这也能画符?”

  柳仙不吱声了。

  嘿!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理我。

  我怎么着你们了?

  车子开到西郊山脚时,被拦了下来。

  王海涛降下车窗,对着远处的阿青兴奋地挥挥手。

  “警官警官,是我啊!”

  阿青一溜小跑过来,认出了王海涛,惊讶:“王大师你……”

  还没问出声呢,就瞥见后座还在画符的苏尘,当下恼怒起身,给拦车的人一个脑瓜崩。

  “眼睛呢?没看到是苏大师坐后头啊?”

  紧接着冲王海涛一阵干笑:“王大师,不好意思啊,我这同事没眼力见,你们快开上去吧,周局张队他们都在上头。”

  “好嘞,谢啦。”

  远远地见到一群人在树下,王海涛停了车。

  苏尘收起金片,抱着玥玥下车,周局就迎了上来。

  “大师,您可算来了。”

  “我们的人已经化妆过去探查了,那边有七栋房屋,三个茅厕,都看了,没我们要找的大师的身影啊。”

  苏尘挑眉:“大师?”

  王海涛身子一凛:“你们……该不会,是要找一整晚没回去的吴大师他们吧?”

  张鸣疑惑:“你知道?”

  “他们真出事啦?”

  见张鸣他们点头,王海涛倒吸了口凉气。

  “昨晚我在城里开车逛着就被拦下了,对方从一个面包车下来,一伙儿人都凶神恶煞的,说要请我去看事,笑话,我能被他们忽悠啊?忽悠了他们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山庄。”

  “吴大师他们要是被抓,指定就是那伙人,”说着王海涛又有几分得意起来:“不是,吴大师他们不都是道力高深的前辈么,怎么还能被抓啊?”

  “嘿,这还不如我呢。”

  柳仙在他的手臂上闪了闪,很快蹿到他脖子处,缩紧身子。

  “呃……咳咳咳,柳仙,柳仙你快停下!”

  “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啊?”

  “快停下!”

  张鸣等人疑惑地看着王海涛。

  就见他的脖子脸猛地通红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在憋气。

  众人有些无措地望向苏尘,后者神情淡淡。

  柳仙又箍了王海涛脖子一阵才松开,没好气说着:“那是你的能耐吗?要不是你开车跑得快,你那细胳膊能对付得了谁?”

  “咳咳咳,柳仙,柳仙我错了,我再不嚣张了,这不,这么多人在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你再这么自大,别说面子,小命都要没!”

  柳仙闪了闪,消失了。

  王海涛总算松了口气。

  苏尘憋了笑,无奈摇头。

  柳仙遇上这么个弟子,怕也是操心的命。

  正打算跟周局说一声继续画符,阿高他们回来了。

  “张队,我们打听过了,前天凌晨有面包车突然上山,这两天陆续有车上去,还挺频繁的。”

  “有见到是什么人吗?”

  阿高摇头:“车都没停下,看不清。”

  张鸣跟周局对视了眼,周局叹气:“那人应该就在这边了。”

  “苏大师,应该是用了某些术法才掩盖住了吧?您能找出来吗?”

  “稍等,我还得画些符箓。”

  “诶诶,好。”

  地下室里。

  鼻青脸肿的蔡正清紧紧捂着肚子,神情萎靡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他身边,花白胡子老道他们也是一个样儿。

  昨晚,在明确指出人死不能复生之后,他们就被集体暴揍了一顿。

  那些人恶狠狠留下一句话。

  “要救不活,这里就是你们坟地!”

  “给你们半天的时间,下次来还没结果,断了你们一条腿。”

  他们等人走了之后,就叫了老半天,可惜外面的人根本没回应,也不搭理他们。

  嗓子哑了,人也乏了,蔡正清刚想睡觉,却听到他们在小声聊天。

  问的是谁身上带法器了,或者是黄纸朱砂。

  他们想用术法解决外面的人。

  彼时蔡正清精神就是一振。

  黄纸朱砂,他有啊!

  拍了拍章强,后者果然带了黄纸朱砂。

  蔡正清看着那几位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地开始画符施法。

  “哐当!”

  地下室的木门被打开了,然而木门后面还有一顶铁门。

  众人绝望了。

  花白胡子老道叹气:“老道剪的纸人虽然有灵性,可到底是纸人啊,木质的插哨能打开,铜锁可不会开。”

  中山装男子郁闷:“没人来,说明我布的迷幻阵在这里没效了。”

  ……

  真真是八仙过海,可惜,都沉下海底了。

  蔡正清回想起昨晚从希望到失望,满身无力。

  这回,是真没救了啊!

  看吧,这些人也都绝望地默不吭声了。

  咦?

  谁在碎碎念?

  扭过头,蔡正清正好看到好徒弟章强勉强跪着,双掌合十,虔诚闭眼,嘴里碎碎念着。

  他身前的地上,插着三根香。

  蔡正清疑惑:“阿强你干嘛呢?”

  “嘘,师父你别说话,我在拜紫姑。”

  一听到紫姑,蔡正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回想起自己差点**的黑历史,不敢吱声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恼怒。

  好啊你个阿强,紫姑之前都戏弄我了,你不帮师父出气就算了,居然还拜起紫姑来。

  紫姑能让你发财啊,还是能让你吃饱穿暖啊?

  一个厕神,最多就是让你拉屎的时候不被屎水溅**上。

  拜这个能有什么用?

  还不如拜拜苏大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