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皇宫。

  孤山殿,依然是烛火通明。

  秦贵妃正在灯下绣着什么?

  她俏脸上满是柔美的笑意,眸子深处,仿佛藏着一个俊美的小男孩,正与她同在。

  所以,她的心并不孤单。

  窗户外。

  夏帝已经站了很久!

  因为,他每次见到屋中丽人这个笑容,就会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

  让他紧绷的神经和肉体得到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

  “哎......”

  夏帝终于幽幽一声叹息:“秦妃,你是在为小九缝王袍吗?”

  屋中丽人停下针线,却没有回头:“陛下来孤山殿有事?”

  夏帝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当年,那个刺客在你的寝宫躲了一夜......你们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

  秦贵妃贝齿轻咬红唇:“若陛下认为有,那臣妾就有!”

  夏帝眼神一亮,追问道:“小九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秦贵妃脸色一冷:“不是!”

  这个答案很倔强!

  但,夏帝不仅没有勃然大怒,反而眼神更亮:“那个刺客,就是前秦第一剑圣吧?”

  “现在的潜龙会,也是他在暗中主持吧!”

  秦贵妃低头,继续绣王袍:“我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至于什么潜龙会,臣妾没有听说过。”

  “哈哈哈......”

  夏帝畅快大笑,就如同吐出了更在喉咙里的鱼刺:“既然爱妃说不知道,那朕就当你不知道吧!”

  “只要九儿是朕的种,那你们之间看来就真的没有什么,朕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夏帝知道,女人都喜欢说反话。

  若夏天不是他夏周的血脉,秦贵妃是绝对不敢这么说的。

  因为,身为帝王,若被人戴了绿帽子,定会勃然大怒,血流漂杵,杀人灭口。

  他秦贵妃不怕死。

  但,秦贵妃绝对不希望夏天死。

  夏帝只有判断:“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说九儿封王的事!”

  “九儿在皇宫里装痴傻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放出去,就和朕当年一样,有勇有谋!”

  “真的很好!”

  秦贵妃眉头一皱:“九儿?”

  夏帝一脸认真的道:“他是朕的第九个儿子,难道朕不能叫一声九儿吗?”

  秦贵妃不再作声。

  这时。

  夏帝一反常态,放下了帝王的威压,站在窗口,细细讲着夏天出帝都之事。

  秦贵妃越听越觉得意外!

  他向天下恶匪宣战?

  那个孩子竟然出去做了这等惊天大事?

  那,是她的孩子吗?

  感觉性格和做事方式有些陌生啊!

  但,天下父母心,夏天越出色,秦贵妃就越自豪。

  至于出色得合不合理?

  不重要!

  夏天一直困在皇宫藏书阁中,学了一些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不过。

  她有些费解的盯着夏帝,心道:“他来说这些做什么?”

  秦贵妃是前朝大公主,了解坐上那张龙椅的帝王......都是无情人。

  面前这个男人,也不例外!

  两天前,这个帝王就曾经想冻杀自己的儿子!

  两天前,这个男人恨不得天儿立即死在他眼前。

  怎么现在就一口一个九儿喊得如此亲热?

  这两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帝在打什么鬼主意?bǐqυgetν.℃ǒm

  秦贵妃抬起大眼睛,毫不畏惧的与夏帝对视:“陛下,你今天来孤山殿,就只是想把天儿在外之事说给我听吗?”

  夏帝眼中的温情消失了!

  他肃然发问:“爱妃,你老秦家的宝藏究竟埋在哪里?”

  “真的不肯告诉朕吗?”

  “呵呵呵......”

  秦贵妃恍然大悟,冷笑连连:“皇帝陛下,原来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想用天儿要挟我得到宝藏的消息?”

  “别忘了!”

  “天儿身上流着你的骨血!”

  “要杀要剐,随陛下高兴!”

  “反正,天下皇帝都一样,自以为是老天的儿子,都是没有感情的人。”

  夏帝脸色渐冷:“小九的亲王封赏,我已经命人送去!”

  “为了他的小命,朕还禁足了太子......朕哪里无情了?”

  “呵呵呵......”

  秦贵妃冷笑连连:“你是想用天儿引出那些不服你做皇帝的人吧?”

  “特别是进我寝宫的那个人!”

  夏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任何进过你寝宫的男人,都必须死!”

  “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剑圣,也不例外!”

  那个号称前秦第一剑圣的人,就是插在夏帝喉咙中那根刺,必须要**。

  他才能够吃得香,睡得着。

  “这一次,他最好不要出现,否则,朕会将他碎尸万段。”

  秦贵妃眼皮一抬:“你动用供奉殿那些老怪物了?”

  夏帝不置可否:“你认为呢?”

  说完。

  夏帝就欲迈步离去。

  “等一下!”

  秦贵妃站起身来,将手中针线结束,走到窗户前,递出手中衣物:“能将这王袍送到天儿手中吗?”

  夏帝接过:“朕今天刚好罚了太子十万两白银给小九盖王府,马上一并送过去。”

  秦贵妃光洁的秀眉一皱:“你罚太子的钱给天儿盖王府?”

  “是!”

  “你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哈......”

  夏帝拿着王袍大步离去,笑得意味深长:“以后,你会知道的。”

  秦贵妃站在窗前百思不得其解!

  她披上皮袄走入院子,任大雪飘落在身上,喃喃的道:“你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究竟想在天儿身上得到什么?”

  “天儿,你可要小心了!”

  另一边。

  左相府。

  左丞相司马剑手里拿着皇帝送来的贡纸,眼中异彩连闪,念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好一个王道!”

  “荒州王霸气!”

  他身后,车夫十八正竖着大耳在听:“主人,荒州王好大的口气啊!”

  “他的志向是统一这片大陆吗?”

  司马剑俊朗的双目一亮:“谁又能说得准呢?”

  “十八,以后,谁敢再说你个子大无脑,就狠狠的揍他!”

  “嘿嘿嘿.......”

  十八喜形于色:“好的!”

  看来,他好像说对了!

  荒州王就是想统一这片大陆!

  以后,他一定要多在主人面前发表看法,让主人对自己刮目相看,气气那些觉得自己傻的人。

  车夫十八越想越美!

  这时。

  司马剑拿起毛笔写下:

  [臣在送别荒州王时,曾问:王之志在何方?]

  [荒州王手指苍穹,豪迈之气贯长空,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乃圣人之语,是圣道,臣当时震惊并拜服。]

  [荒州王在皇宫藏书阁读书十几载,大智若愚,却被世人误会为痴呆,实乃滑天下之大稽也!]

  [今日,臣再有幸再见荒亲王的王道绝句,才知荒州王除却悟了圣道,还悟了王道。]

  [臣在这里恭喜圣上!]

  [因为身怀圣道、王道的龙子诞生在皇族,注定皇族昌盛,能引领我大夏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

  [诚惶诚恐,微臣司马剑草上。]

  司马剑一气写完,眼中精光爆射:“十八,传信给大小姐,我允许他护小兰到荒州,仔细观察荒州王的一举一动,传信给我,我有大用!”

  “是!”

  车夫十八领命而去。

  ......

  东宫中。

  太子披头散发,一脸狰狞之色,骑在一个美丽女子的肚子上,手中的小皮鞭挥得“啪啪”作响:“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人道了?”

  “本宫是被臭老九诅咒了吗?”

  一想到今天又被吓尿,太子就更加疯癫:“**蹄子,你说啊?”

  太子身下,一个身无寸缕的美丽女子任太子鞭打,吓得面无人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她内心,着实有些失望!

  太子废了!

  身子不行了!

  以后,她不能怀上太子的骨肉,就算有千般能耐,也坐不上太子妃的位置了。

  今后,更没有机会坐上皇后的位置。

  一想到这里,美丽女子也在内心咆哮:“臭老九,本妃也与你势不两立!”

  今后,她在床上将没有幸福可言!

  只有填不满的无尽空虚!

  一想到要守活寡......美丽女子就心痛得不能呼吸,曼妙的娇躯被气得直颤抖!

  这时。

  门外传来太子贴身太监的声音:“太子殿下、曹妃娘娘,右丞相大人来了!”

  太子闻言,眼神大亮,如听到救星来临:“我马上就来!”

  片刻后。

  美丽的曹妃首先冲入大殿,一脸委屈的喊道:“父亲!”

  “你可来了!”

  右丞相曹威眉头一皱:“把衣裙穿好,慌慌张张的作甚,成何体统?”

  美丽侧妃不敢顶嘴,只得一脸幽怨的整理衣裙。

  随后。

  太子进入大殿,双眼满是血丝,拱手行礼道:“老师!”

  右丞相曹威眉头一皱,语重心长的道:“太子可要保重身体啊!”

  太子委屈的问:“老师,刚刚皇宫中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右丞相曹威点头:“我已经听说了!”

  “所以,才着急的从密道进来见太子殿下!”

  “有话想要叮嘱您!”

  太子闻言,悲从心来:“老师,父皇变心了!”

  “当初,我要杀臭老九,是他默许的。”

  “但转过头,他就做起了慈父,将我禁足不说,还补送给臭老九亲王封赏。”

  “今天,他还杀花无间来震慑我。”

  “最可气的是,他竟然罚我太子府的俸银给臭老九盖王府!”

  “你说,一个即将要死的王爷,盖王府做什么吗?”

  太子越说越委屈!

  “老师,最近本宫犹如衰神附体,诸事不顺,你说要不要找几个法师回来去去晦气!”

  曹威双眼一瞪:“不可!”

  “你的禁足,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你的不顺,也来自于皇帝陛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若你找人来东宫做法驱邪,岂不是将皇帝陛下当做了妖邪吗?”

  太子一想到夏帝那张威严的脸,不由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一缩:“老师,你说父皇这两天态度大变,究竟是什么意思?”

  “纵横学派的那个圣女已经亲自出手刺杀臭老九,但我总觉得那圣女有问题......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