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不躲不闪,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字字珠玑。

  姜老太太一时无话,身边的嬷嬷突然走了过来,“老夫人,二小姐把药煎好了。”

  “让她进来吧。”她收拾好表情,神情自若道。

  姜雪茹端着药碗,柔柔的向姜老太太行礼。

  “祖母,茹儿亲手给您煎的药,趁热喝效果才好呢。”

  她把药端上,转头才故作惊讶的看向姜茯谣。

  “呀,姐姐回来了。”

  她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似是才看到这里有一个人。

  “姐姐刚回来,想来劳累,该好好回房歇着,怎么突然来祖母跟前尽孝了?”

  她抽泣了两声,又道:

  “姐姐,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怎么能一声不吭跑到殿下府上过夜了,你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在想相看好人家可难了。”

  “而且,母亲听闻消息后,怒火攻心,整晚睡不着,心里一直挂念着你。”

  她哽咽道,泪水簌簌往下掉。

  姜茯谣冷冷看她表演,姜雪茹这一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她身上了。

  又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明里暗里说她不孝,老夫人到了这个年纪,最关心的是就是家族荣耀和子女的孝心。

  果不其然,姜老太太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怒火又被姜雪茹挑起了。

  她指着姜茯谣,厉声训斥道:“孽障!你做出这样丢尽颜面的事情来,现在还敢狡辩?”

  姜茯谣微微蹙眉,“祖母……”

  姜老太太不想在听姜茯谣解释,她已经被姜雪茹迷惑了,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杖责三十!关祠堂反省!”

  姜茯谣心中一凌,“祖母,谣儿没有做错,谣儿不认!”

  姜老太太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有没有做错,你目无尊长忤逆长辈,就该受罚!来人!”

  姜雪茹趁机落井下石,假意哭的悲怆,好似与姜茯谣姐妹同心。

  “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难道非要把我们姜家害得家破人亡才肯善罢甘休吗?祖母,您不能再纵容姐姐胡闹了!”

  姜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姜雪茹,对姜茯谣道:

  “孽障!你听到了吗?连茹丫头都知道要维护我们姜家的荣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雪茹立即跪倒在地,哭喊道:“姐姐你就认个错吧!”

  姜茯谣冷静地与老夫人对视,“祖母,谣儿没有做错。”

  “不敬父亲还夜不归宿。”

  姜老太太越想越恼,越想越气,“我看你是魔怔了!”

  说完,她挥手命令丫鬟将姜茯谣拖走。

  姜雪茹偷笑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低垂着脑袋,掩饰住眼底的得意之色。

  她以退为进,故意激化矛盾,就是为了逼迫姜茯谣主动向姜老太太低头认错,只有这样,才能借此扳倒姜茯谣!

  她等着看姜茯谣被打,等着看姜茯谣被驱逐出姜家!

  谁知姜茯谣奋力挣扎了桎梏,一下子跪倒在姜老太太面前,“祖母,谣儿从未想过要抹黑姜家!”

  “谣儿为百姓看病,得天子赏识,这一切都给我们姜家带来了荣耀,可谣儿从未想过邀功,”

  她仰起小脸,眼神中带着倔强。

  “谣儿也希望姜家能够世代昌盛,永远享誉京都!”

  “谣儿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艰辛,就是为了姜家能够发扬光大,才会坚持每日给人治疗!”

  她说一直努力学习医术,希望能够治愈更多疑难杂症,帮助更多的百姓。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澄澈坚毅告诉姜老太太,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她是姜家嫡女的名上,她知道自己从小不在父亲和母亲身边,会被许多人看不起。

  她眼神黯淡几分,“谣儿一直觉得亏欠他们许多,故而心里很是感激妹妹,可以代替谣儿给父亲母亲祖母尽孝。”

  姜茯谣双眼含泪,“妹妹,你代替我享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我从未有过不满,可如今,五皇子殿下只是因为身体有些不适,这次把我带回府上去医治,难道在妹妹心里,姐姐就是如此不堪吗?”

  姜雪茹愣了愣,随即露出慌乱的神情。

  “姐姐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呢,”姜雪茹摇头,泫然欲泣道。

  姜老太太被吵的头疼,她捂住胸口,“一个两个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这丫头固然有错,可她作为我们姜府的嫡女,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姜府的脸面,倒是你,茹儿,频频往你嫡姐身上泼脏水,要是让外人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