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口气。

  “我现在很满足,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爹怕你也受牵连啊,今日这场灾祸,定是有人见不得你在查下去特来警告的,爹实在不想让你重蹈覆辙啊!”

  “我明白,可我若不弄清楚真相,心中总是憋闷。”

  江致远犹豫片刻,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查下去,我也不阻拦你,但必须暗中进行。”

  姜茯谣笑道:“放心吧,我懂分寸的。”

  她又陪着江致明聊了几句,这才辞别离开。

  回到太医署,姜茯谣立即招来白术,低声交代道:“给我盯紧了御医署院正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禀报给我。”

  “属下遵命!”白术领命离开。

  姜茯谣拿着账册,仔细研究起来。

  御医署的职责包罗万象,除了治病救人外,还有其余各类的杂务。

  例如,每天早晚各两剂汤药、早饭和午饭的菜谱、晚上的睡前安胎药、药渣、以及各类的药材。

  她看的入神,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

  “芸儿,外面怎么了?”

  姜茯谣放下医书,推**门。

  “小姐,是老爷给您送东西来了。”

  芸儿说道。

  姜茯谣挑起绣帘往外看去。

  只见姜成亿站在院中,面容温和慈祥,手上捧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红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谣儿,快来看看父亲给你送了什么来。”

  姜成亿的语调充满了关切和期待。

  周遭御医传来鄙夷的目光。

  姜茯谣迈步走了过去。

  “父亲,在宫里,这些东西我不缺。”

  她冷淡拒绝。

  姜成亿愣住,旋即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仍旧强撑着笑脸。

  “谣儿,这些东西都是我亲自选的,都是你喜欢的玩意儿,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不用看了,谢谢父亲的心意,我不需要。”姜茯谣转身就走。

  “哎,谣儿!”

  姜成亿追上来,挡在门口,“谣儿,难道你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为父吗?”

  姜茯谣抬眸注视着他。

  “还请父亲莫再纠缠,免得惹人非议。”姜茯谣的声音冰冷。

  姜成亿顿时哑口无言。

  “罢了,你既不愿看,就收起来吧。”

  他灰溜溜的退开了。

  姜府。

  姜成亿重重砸碎一个茶杯,把站在一旁的姜雪茹吓了一跳。

  “父亲,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姜雪茹柔声劝慰。

  姜成亿深吸了口气,压制怒火,对姜雪茹说道:“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知好歹。”

  话没说完,他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姜雪茹慌忙上前拍打着他的背部,“父亲,您喝水。”

  姜成亿接过茶盏喝了几口水,稍稍平复了心绪,这才说道:

  “我本来想借机让姜茯谣为我所用,谁知道,她竟这般倔强。”

  说到最后,他拍拍姜雪茹的手,“不提那个孽障了,还是茹儿你最贴心,如今一脚踏进皇家,之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他眼底浮现欣慰与骄傲。

  姜雪茹垂眸掩饰眼中的厌恶,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女儿能嫁给三皇子,全仰仗父亲的帮助。”

  “你是我女儿,这都是应该的,现在我姜家和三皇子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姜成亿感慨的叹息。

  “若是三皇子登基,咱们姜家必将飞黄腾达!”

  姜雪茹抿唇笑了笑,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不枉她成日辛劳,如今姜家终于战队三皇子,姜茯谣还怎么和她斗!

  是夜。

  姜茯谣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

  她翻了个身,回想白日里发生的事,越想越睡不着。

  不管是姜成亿,还是三皇子,现如今多了个贵妃娘娘,都是不省油的灯。

  这样的敌人实在棘手,必须铲除掉!

  忽的,一股寒凉从窗口袭入,姜茯谣警惕的睁大双眼,翻身跃起,迅速拉开床边的柜子。

  身影快速逼近,姜茯谣拿起**就要朝着前面撒去,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嘘——”

  姜茯谣怔了怔,随即将**放下,侧耳聆听。

  确认对方的声音后,她缓缓松懈,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原来是容珩。

  容珩从窗口闪身而入,直接掠向内室。

  姜茯谣放下心来,“五皇子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屋里做什么?”

  “而且,现在宫门应该已经关闭了,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容珩坐在桌边,单腿曲起,另一条腿搁在桌案上,懒散地问:

  “我现在还没成家,宫里自然有我的寝宫。”

  “我可是为了你,又搬回来住了。”

  姜茯谣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揶揄道:“堂堂皇子殿下,竟会因为我被遣返宗庙而留宿皇宫,还真令人刮目相看呢。”

  容珩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