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茯谣走了一段路,后面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蓦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就见容珩从拐角处缓缓走出来,距离她不足三米远。

  月亮高挂在空中,皎洁的银辉洒落在二人身上。

  静谧的夜色中,他英姿挺拔、风华绝代,宛若一副画卷般温柔隽永。

  容珩迈步向她靠拢,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令周遭瞬间明媚几许。

  姜茯谣怔怔的看着他,忘记反应。

  直到他走至她面前,姜茯谣才惊醒,连忙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急促的喘息了片刻。

  姜茯谣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愣愣吐出一句:“不是要分开走吗?”

  容珩摸了摸鼻子,“晚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安全,还是一起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姜茯谣讷讷点头,没有拒绝。

  于是,两人便一同往御医署而去。

  容珩一路沉默,直到快要抵达御医署,姜茯谣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只见他依旧神情清淡,仿佛刚才的旖旎之景未曾发生过。

  这样的容珩,倒显得自己多虑了。

  姜茯谣收回视线,前方隐隐出现一个身影。

  “谁?”

  一道带着试探的男声忽然传入耳中,容珩和姜茯谣皆是一惊。

  随即容珩伸手挡在她面前,目光戒备的扫向四周。

  姜茯谣紧张极了,下意识抓紧容珩的衣袖。

  很快,那道身影越来越近,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

  是一个穿着御医服饰,面目慈祥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看到两人也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姜茯谣和容珩。

  立马露出惊慌的神情,“拜见五殿下,殿下深夜移步御医署有何要事?”

  容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不必多礼,我只是顺路送姜小姐回来。”

  “既如此,不打扰二位雅兴,下官告退。”

  说着,匆匆起身,准备离开。

  “且慢。”姜茯谣叫住他。

  “您是院正吧。”

  院正微讶,旋即恭敬道:“是,下官正是御医署张院正。”

  “久仰,我来御医署这几日,一直不曾见您,今日碰见,也算是缘分。”姜茯谣道。

  张院正闻言,欣喜万分,“姜小姐客气了。”

  二人开始寒暄,容珩在旁边一眨不眨的看着。

  注意道容珩的视线,张院正尴尬的咳嗽一声,赶紧闭上嘴巴。

  姜茯谣察觉到异常,回头望了望容珩。

  只见他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姜茯谣狐疑的收回视线。

  张院正松了口气,感激的对姜茯谣一揖。

  “下官前几日听御医们说姜小姐再找当初那个走后门进来的御医,在下不才,当初确实使用了些手段。”

  听他自爆身份,姜茯谣心中诧异,但面上仍是平静无波。

  “张院正不必介怀,我并非因为那件事找您,而是想问问您关于御医术法的事,希望您能指教我几句。”

  张院正犹豫了片刻,点头答应下来,“好。”

  二人又聊了半晌,最终张院正告辞离去。

  姜茯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眸光闪烁,思绪翩飞。

  这么坦荡?

  容珩站在她身侧,见她眉宇间尽是思索之色,薄唇紧抿。

  “怎么了?”

  姜茯谣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却坦坦荡荡承认,这是什么原因呢?”

  “嗯?”

  “比如说,”姜茯谣偏头看向容珩,“如果是他害死了人,他为何不逃跑,反而留在原地等死,难道他不怕官衙抓他吗?”

  容珩沉吟片刻,道:“一是这个人根本不怕,二是他觉得自己没错才敢认,不管怎么说,内心都很强大,此人不容小觑。”

  姜茯谣更加疑惑,“不怕官衙抓捕,不逃不躲,那他为何会害死人呢?”

  容珩看她纠结,不禁失笑。

  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么晚了,别想那么多了。”

  “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现在应该休息。”

  容珩道。

  姜茯谣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容珩勾唇浅笑,“回去歇息吧。”

  “你呢?”姜茯谣问。

  容珩微挑长眉,“你觉得呢?”

  话音未落,姜茯谣已经钻进寝室里,关上房门,将他关在外面。

  容珩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翌日一早。

  姜茯谣找到刘御医。

  刘御医正在熬药,姜茯谣风风火火闯进来,张口就是质问:”凭什么给我安排那些杂活,你们根本不想让我学习,这不公平!“

  刘御医被她吓了一跳,险些被呛到,“你冷静点儿,先坐下喝杯茶,咱们慢慢谈。”

  姜茯谣瞪着他,一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