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妍听到这声呼唤,猛地抬起头。

  看到站在面前的姜茯谣,顿时热泪盈眶。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哽咽道:“谣谣,我的儿啊,你终于肯来见娘了……”

  “娘,对不起,我……”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婉妍轻轻拍着姜茯谣的背,仿佛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母女二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许久,李婉妍才松开姜茯谣,拉着她的手。

  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心疼地说道:“谣谣,你瘦了,也黑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娘,我没事。”

  姜茯谣摇摇头,看着李婉妍眼角的皱纹,心中五味杂陈。

  “谣谣,你跟我回去吧,你爹他……”

  “回去?”姜茯谣打断了李婉妍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李婉妍脸色一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您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姜茯谣看着李婉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您一直偏心姜雪茹,您觉得她温柔贤淑,而我刁蛮任性,不配做您的女儿。”

  李婉妍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想要解释,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娘,您不用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姜茯谣看着李婉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理解您,您只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女儿的母亲罢了。”

  “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和伤害。”

  姜茯谣看着李婉妍,眼中充满了坚定。

  “所以,我不会回去的。”

  李婉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夫人,老夫人派人来请小姐回府,说是老爷和夫人身体抱恙,想念小姐了。”

  来人是姜府的管家,他低着头,恭敬地对李婉妍说道。

  余光却偷偷地打量着姜茯谣。

  姜茯谣冷笑一声,这姜家人的虚情假意,她再清楚不过了。

  前世,他们也是这般,表面上关心备至,实则只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回去告诉祖母,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回府。”

  姜茯谣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管家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姜茯谣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求助似的看向李婉妍,希望她能劝说几句。

  李婉妍叹了口气,她知道姜茯谣心意已决。

  便对管家说道:“你回去吧,就说谣谣身体不适,过几日我再带她回府探望。”

  管家无奈,只能应声退下。

  “娘,您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我给您开几副药,您记得按时服用。”

  姜茯谣从袖中掏出纸笔,写下药方,递给李婉妍。

  李婉妍接过药方,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心中百感交集。

  “娘,您好好保重身体,我改日再来看您。”

  姜茯谣站起身,对李婉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看着姜茯谣远去的背影,李婉妍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从护国寺出来后,姜茯谣一个人在凉亭里坐了许久。

  冬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丝毫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前世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闪现。

  姜雪茹虚伪的笑容,父母冷漠的眼神,哥哥的无视。

  还有祖母那句冰冷的“姜家要脸”。

  “呵”,姜茯谣自嘲地笑了笑,眼角却泛起一丝湿润。

  重活一世,她本想斩断这些羁绊,可血缘亲情,如同附骨之疽,让她无法彻底割舍。

  “小姐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伤神。”

  白术不知何时出现在姜茯谣身后,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姜茯谣转头看向他,淡淡问道:“容珩派你来的?”

  白术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王爷给小姐的信。”

  姜茯谣接过信,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道:“他还好吗?”

  白术顿了顿,语气中难得带了一丝担忧,“王爷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爷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大夫说,需要静养,切不可再动怒。”

  姜茯谣心中一紧,握着信封的手指微微泛白。

  容珩的身体,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让她痛彻心扉。

  “我知道了。”姜茯谣深吸一口气,将信收。

  看向白术,“丞相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丞相大人似乎对小姐的态度,有些变化。”

  白术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几日,他一直在派人打听小姐的消息,似乎……很是纠结。”

  姜茯谣冷笑一声。

  “他当然纠结,一边是对他百般讨好,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姜雪茹,一边是对他冷言冷语,但却有利用价值的我,他自然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抉择。”

  “小姐……”白术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