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仓皇逃回主营,一掀帘子就冲了进去,帐内的茶杯震了三震,茶水溅了满桌。

  “废物!一群废物!那么多人,连本将军都护不住!”

  赵阔指着底下跪了一地的人,破口大骂。

  “一群饭桶!养你们何用?啊?!”

  赵阔越说越气,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茶壶茶杯滚落一地,碎瓷片四处飞溅。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底下的士兵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息怒?息怒?!本将军如何息怒?这一战,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啊?!”

  赵阔指着自己的鼻子,几乎咆哮起来。

  “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你们,还有你们背后的家人,都得跟着本将军一起陪葬!”

  帐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惹怒了这位杀红了眼的活阎王。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程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对着赵阔拱手行礼,“将军,五殿下回来了。”

  赵阔一听是容珩回来了,原本暴怒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冷哼一声。

  “他还有脸回来?救援迟迟不来还好意思回来见本将军?!”

  帐内的士兵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赵阔的霉头。

  程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阔的神情,心中暗道,这赵阔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五殿下还没到,他就已经开始装腔作势了。

  “哟,这不是赵大将军吗?怎么这副表情?莫不是谁惹你不痛快了?”

  一道清朗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容珩一身玄衣,负手而立,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容珩的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后落在了赵阔的身上。

  赵阔被容珩这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但一想到自己好歹也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便梗着脖子说道:“五殿下说笑了,本将军只是在训斥这些无用的东西罢了。”

  “哦?是吗?”容珩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缓步走到赵阔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本王倒是要问问赵将军了,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无用的东西,那本王呢?本王今日可是险些就交代在那乱军之中了,在赵将军眼里,本王是不是比他们还要无用?”

  赵阔被容珩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总不能说容珩也无用吧?

  那他这个做主将的,岂不是更无用?

  正当赵阔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时,一直站在容珩身后的姜茯谣突然上前一步,语气担忧地说道:“殿下,您受伤了?”

  赵阔这才注意到,容珩的手臂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块染血的布条。

  “殿下,您怎么伤得这么重?快,让我看看!”

  姜茯谣说着,便要上前查看容珩的伤势。

  容珩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姜茯谣的手,语气淡淡地说道:“无碍,小伤而已。”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保护我,殿下也不会受伤……”

  姜茯谣一脸自责地说道,眼眶微微泛红,我见犹怜。

  容珩看着姜茯谣这副模样,心中暗叹一声。

  这丫头,演戏的功夫倒是见长。

  “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阔见状,连忙问道。

  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容珩这次赢得并不轻松,说不定还受了重伤,这样一来,自己也能挽回些面子。

  容珩故作虚弱地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今日若不是本王侥幸逃脱,恐怕……”

  “侥幸?!”赵阔捕捉到了容珩话中的关键,连忙追问道。

  “殿下的意思是,这次是您运气好,才逃过一劫?”

  “难道不是吗?”容珩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阔。

  “赵将军不会以为,就凭那些乌合之众,也能伤得了本王吧?”

  赵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自然知道容珩武功高强,但也不能如此羞辱自己吧?

  “殿下说笑了,末将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罢了。”赵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容珩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赵阔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殿下,您的伤势要紧,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姜茯谣适时开口说道,打破了帐内的尴尬气氛。

  “也好。”容珩点了点头,对赵阔说道。

  “赵将军,借你的营帐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