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贤妃的哭喊声停下。

  “够了!朕乏了。”

  他闭上眼,仿佛不愿再面对这纷乱的局面。

  李德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看着皇帝日渐消瘦的面容,心中焦急万分。

  御医们轮番诊治,却都束手无策,只说是心病难医。

  又隐晦地提了一句,或许姜王妃有些法子。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您这病…御医们都说…或许姜王妃……”他没敢说完,只拿眼觑着皇帝的脸色。

  皇帝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必了,朕只是累了。珩儿媳妇有身孕,不宜劳累。”

  他顿了顿,又道:“茯谣那丫头,倒是个有胆识的,珩儿娶了她,是他的福气。”

  皇帝虽卧病在床,却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容珩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心中对姜茯谣的计策更是赞赏有加。

  这丫头,表面柔弱,实则心思缜密,行事果决,比他那优柔寡断的儿子强上百倍。

  正说着,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三皇子到——”

  “宣。”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容瑄一身明黄色的皇子常服,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走到皇帝床前。“父皇,今日感觉可好些了?”

  皇帝微微睁开眼,见是容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瑄儿啊,你来了。朕觉得身子骨好多了,不必担心。”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容瑄连忙上前扶住他。

  “父皇还是躺着歇息吧,国事繁重,儿臣帮您处理便是。”

  容瑄语气温柔,眼神却闪烁不定。

  皇帝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

  “好,好。瑄儿长大了,也懂事了。朕以前对你太过严苛,你莫要记恨于心。”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朕这病,怕是好不了了。若是朕有个万一,这江山社稷……”

  皇帝说到此处,故意停顿,观察容瑄的反应。

  他心中其实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容瑄能主动担起责任,让他安心地将皇位传给他。

  然而,容瑄却毫不在意地打断了他。

  “父皇多虑了,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说,就算…就算真有不测,儿臣也定会好好治理国家,不负父皇期望。”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皇帝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容瑄,想要看穿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真面目。

  “瑄儿,你告诉父皇,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容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不再伪装,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父皇,您就安心养病吧,其他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心中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容瑄不再掩饰,一把甩开皇帝的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冷。

  “什么意思?父皇,您老了,也糊涂了。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皇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儿子,他怎么也没想到,容瑄竟然如此大胆,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容瑄,怒斥道:“逆子!你…你这是要谋反吗!”

  容瑄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谋反?父皇,您错了。儿臣只是…顺应天命罢了。”

  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涌进来一群侍卫,将皇帝团团围住。

  “你…你要干什么!”皇帝惊恐地看着这些侍卫,心中充满了恐惧。

  “父皇,您就好好休息吧。儿臣会好好‘照顾’您的。”

  容瑄冷笑着说完,转身离开了寝宫。

  皇帝被囚禁在自己的寝宫里,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换成了容瑄的人。

  他如同困兽,被困在金丝笼中,绝望地挣扎着。

  他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错看了容瑄。

  他以为容瑄只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阴险狠毒!

  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容瑄的野心,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立容珩为太子。

  如今,他已是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江山落入这个逆子手中。

  他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悔恨,却无能为力。

  皇帝被软禁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虫子,偷偷摸摸却又迅速地爬满了整个京城。

  朝堂之上,三皇子容瑄俨然成了第二个皇帝,太子容黎虽说是摄政,却像个提线木偶,言听计从,唯唯诺诺。

  容瑄的手段狠辣果决,那些曾经反对过他,哪怕只是流露出些许不满的大臣,都一个个“意外”地从朝堂上消失了。

  有的“病逝”家中,有的“失足落水”,还有的干脆“告老还乡”。

  总之,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发出不同的声音,成了容瑄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