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得了容珩肯定的话,姜茯谣浅笑着上前,掏出一整套银针来,“那便辛苦将军,施针过程,不可妄动。”

  不知为何,容珩看着她清淡笑颜,却能感受到其中小小报复之意。

  他没说话,倒是想看看,这小丫头有多少本事?

  随着银针不断落下,人湿汗不断,程纪立在一旁默默守着,少了许多初次对姜茯谣的防备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姜茯谣轻吐出一口浊气,将擦拭干净的光亮银针收回布袋之中。

  “寻常人只需每日针灸一次,但将军身强体壮,毒素游走在筋脉的速度都比常人快,每日最好施两次针,加快毒素排泄。”

  姜茯谣有理有据,容珩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收拢好衣领,眉眼间一派清明,能清晰感受出来,身体少了些毒素侵占带来的疲乏无力。

  “你今日所说非假,我们会带你回京,不许离开队伍,要是你……”

  声音戛然而止,危险气息瞬间蔓延在屋内。

  “多谢将军,那小女子就先退下了。”

  姜茯谣嘴上答应着,思绪飘荡。

  回到屋内,她如释重负趴在了床塌上。

  “唉”一声叹息从柔嫩唇瓣吐露出,姜茯谣翻过身来,轻轻抬手摸了下脖颈,不用看都知道,大约痕迹已经红的发紫。

  如今的情形,姜茯谣也不知是好是坏。

  上辈子她从未与战神五皇子有所接触,对方的性格脾气,全靠猜。

  “只盼着他是个信守承诺的,将我平平安安护送回京。”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不过,比起前世被迫装成乞丐回丞相府,如今的她,已经脱离了轨道。

  姜茯谣无声攥紧拳头,将眼底翻涌而上的热意逼回去,暗暗发誓,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容珩。”

  她的轻声呢喃很快消散在空气之中,姜茯谣只能将赌注,暂且压在此人身上。

  五皇子骁勇善战,上辈子英年早逝,也不知,她阴差阳错救下了这人,会在京城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不过都是后话,眼下,姜茯谣所考虑的,不想让她这个真千金回去的,绝不会因为一个杀手死了,就善罢甘休的。

  “算了,头疼,我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感慨一句,将身子埋入软和被窝之中。

  左肩还隐隐约约泛着疼,姜茯谣却顾不得了心情,跌宕起伏,身子疲乏的厉害,不知不觉她没了意识。

  翌日清晨,姜茯谣**眼睛走出帐子,程纪恰好端来一碗热粥,还是络腮胡,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模样。

  兴许是熟悉了,昨日程纪也帮着说了花,姜茯谣对着露了个善意的笑。

  “程大哥。”

  程纪点了点头,“姜姑娘,在外安营扎寨有诸多不便,只有些简单些的粥。”

  “有一碗热粥,就已经很好了。”

  话音才落,姜茯谣不自觉瞪大眼睛。

  为了方便解毒,更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她被安排在了离容珩最近的地方,也就一眼看见了人。

  虽然身形相仿,可是五官,全然不是昨日姜茯谣所见的模样。

  谁?!

  “姜姑娘?”

  程纪见姜茯谣愣着,不解回头,也看见了从那帐子出来的人。

  他眉头一皱,“主子,您怎么出来了?有事吩咐属下即可,您的毒……”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珩打断了。

  “我昏迷至今,骨头都要发霉了。”他昨日清醒过来,姜茯谣走后就迫不及待沐浴净身。

  今日感觉身子爽利了,容珩就走了出来。

  话已至此,程纪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双深沉的墨瞳注视过来,姜茯谣下意识心紧。

  她才反应过来,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是做了些伪装。

  “用过饭,就过来。”

  “是。”

  寥寥几句,容珩转身回了营帐。

  虽话不多,但姜茯谣好像也能体会,他解毒心的迫切。

  不多时,她喝完粥,便默不作声带着药进去,照例施针,喝药,泡药浴……

  接连几日,姜茯谣和容珩之间除了治疗间的话,再无其他。

  自从容珩醒来,镖队鲜少停留在一个地方,也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只是,在离京城还有堪堪不过百里地的时候。

  意外横生。

  “过来!”

  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冲刷掉土地上的鲜血。

  姜茯谣恍惚着被容珩一把拽住,胳膊生疼也顾不得了。

  “主子当心!”

  “乒!”清脆一声,程纪举剑挡住了黑衣人的刀,又陷入纠缠之中。

  接连几日安稳,姜茯谣本以为能顺利到达京城,没想到不过一两日的路程,居然会在此地遭遇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