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你终于出现了,本官还以为你害怕承担责任而躲起来了呢。”

  常尹壬的话,满满的嘲讽。

  萧子墨听得出来。

  但他依旧表现的很淡定,笑道:“常刺史,您真会开玩笑呢,下官怎么可能会自己躲起来呢,只是有些事情耽误了而已。”

  常尹壬也不跟萧子墨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问你,五成的田税准备好了吗?”

  萧子墨故作为难,“常刺史,您也知道天将城前不久刚遭到土匪的突袭,种植物也都受到了一定的损失,所以……”

  “得得得。”

  常尹壬抬手,打住萧子墨接下来要说的话,“萧子墨,你不用多说其他的,本官只想听结果,不想听你废话。”

  “那下官就直说了,能否请常刺史在宽限几日时间,下官一定会超额上交田税。”

  萧子墨卑躬屈膝,态度很是诚恳。

  “呵呵!”

  常尹壬笑的很讽刺,“本官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就这么一点点事情都完成不了,亏你还是萧正羽的儿子,看来也跟你的父亲一样,无用!”

  常尹壬无论如何侮辱自己,萧子墨都可以毫不在意。

  但是萧子墨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肆意的去诋毁他父亲。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常尹壬,李丞相的走狗,他更加没资格诋毁自己的父亲。

  萧子墨不再隐忍。

  他的眼神渐渐阴冷了下来,靠近常尹壬,“常刺史,前不久的土匪是谁安排来的,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吧。”

  萧子墨的话,话中有话。

  常尹壬毫不畏惧,威胁道:“萧子墨,你什么意思,你想要无凭无据的就诋毁本官吗?你知道这样子做有什么后果吗?”

  “下官不敢,只是下官不明白,但为何土匪偏偏会选在这个时候来突袭天将城。”

  “那又与本官有何关系,萧子墨,本官警告你,既然交不出田税,不要在试图拖延时间了。”

  常尹壬侧目,命令道:“来人啊,你们挨个去村民的家里,把他们家里的粮食尽数缴纳。”

  众手下:“遵命,常刺史。”

  众人刚上前一步,萧子墨就挡在他们面前。

  “谁敢再往前走一步!”

  萧子墨身上自带的强大气场,瞬间震慑住了众人。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常尹壬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他就一个人,你们在怕什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

  常尹壬的手下们,这下反应过来。

  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器,朝着萧子墨的方向,稳步前进。

  萧子墨瞥向常尹壬,问道:“常刺史,您确定要对天将城的平民百姓动用武力吗?”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确定。”

  常尹壬回答的很果断,很冷漠。

  既然如此,萧子墨闭上双眼,轻叹一口气后,再次睁开双眼。

  此时,他的眸底已经满是怒火,暗潮汹涌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萧子墨选择不再隐忍。

  他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就别怪下官不客气了。”

  但依旧能从这句话的语气中,感觉到来自萧子墨散发出的寒意。

  常尹壬不以为然,语气满是嘲讽,“不客气?萧子墨,你除了嘴上说说,你还能做什么?”

  “常刺史,你刚刚说下官无凭无据是吧?”

  萧子墨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锭,将底面朝着常尹壬,“那敢问常刺史,这枚银锭又是怎么回事呢?”

  “本官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常刺史,您看清楚这枚银锭底部的编号,您应该很熟悉的,这可是您专属的编号呢。”

  看着银锭底部的编号,常尹壬皱了皱眉头,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临昭国不论金锭还是银锭,都是有编号的,一个城池一个编号,绝对不会重复。

  编号对于金银流通并没有影响。

  但是编号越靠前,就证明使用的人的地位越高,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另外,每个城池的最高官员都有一个专属编号,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绝无仅有的。

  常尹壬的表情,有些慌了。

  他侧过头,看向苏铭文,眼神里充满了质问。

  常尹壬明明交代过的,给石头哥的银锭一定要是去除编号的,怎么现在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对此,苏铭文也是意想不到。

  苏铭文凑到常刺史身边,贴近他的耳畔,小声说道:“常刺史,估计是小的们做事不仔细,给漏了。”

  说完,苏铭文退到一旁。

  他准备好了接受常尹壬的血雨腥风。

  常尹壬听完,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苏铭文,似乎在告诉他,‘回到三川城有你的好果子吃’。

  对此,苏铭文不敢怒,也不敢言。

  因为确实是他做事的一个不小心,让常尹壬被萧子墨抓到了小辫子。

  苏铭文知道,常尹壬这次是准备彻底替李丞相击垮萧子墨的,结果现在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计划可能会失败。

  苏铭文内心崩溃。

  他完蛋了!

  常尹壬笑了,他表现的相当淡定,“萧子墨,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不定是本官打赏别人之后,又被石头哥抢走的呢?”

  “下官一直说的都是天将城被土匪突袭,可从未提及过‘石头哥’这个人的名字,常刺史又怎么会知道他呢。”

  常尹壬意识到萧子墨给他下套了。

  他连忙改口,说道:“这又什么难的,天将城附近也就那么几个土匪,石头哥是里面以暴力出了名的,自然是他最有可能。”

  眼见有利的情况又偏向了自己,常尹壬冷哼一句,“萧子墨,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萧子墨步步紧逼常尹壬。

  萧子墨的个子很高,比常尹壬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不止,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常尹壬。

  “常刺史,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枚银锭不仅是出自你的手里,就连给石头哥妻子治疗瘟疫的药也是出自你的手里。

  你就是这些药在控制三川城里,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帮你们免费的劳动力,从而剥削他们。

  不仅不控制你们城里飞涨的粮食,还变相控制他们,折磨他们,让他们身心受到饥荒跟瘟疫的双重伤害,常刺史,下官说的没错吧?”

  萧子墨一字一句,宛如一根根针,深深刺入常尹壬的心里。

  常尹壬紧皱眉头。

  他反驳道:“萧子墨,你没证据,这样的口说无凭,小心本官给你一个治一个污蔑之罪。”

  “可是巧了。”

  萧子墨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在常尹壬面前晃了晃,说道:“常刺史,下官偏偏就有证据,可以证明下官说的都是事实。”

  看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常尹壬瞳孔地震,他不敢相信,萧子墨竟然还能拿到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