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也被吓了一跳。

  他之前看着陆川挥舞着皮鞭,以为是吓唬陆云帆,没想到竟然是真打。

  而且这鞭子设计太狠毒了,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那些细小的倒刺钩子闪着寒光,根本不需要用力气,就能撕裂皮肤,划开血肉。

  而且看鞭子的成色,恐怕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洗刷不掉的陈年血迹。

  陆云帆手上血流成那样,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可见是被打习惯了。

  王令抱着自己瑟缩了两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如果生在陆家,恐怕都活不到成年了。

  陆云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样一个父亲。

  “你敢挡?”看他接住鞭子,陆川怒不可遏。

  陆云帆嗤笑一声,直接将鞭子夺过来,扔在地上:“我不挡难道任由你鞭打吗?”

  他手上血流不止,就这么垂着,很快就在地上聚积了一小滩。

  “爸,我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只能跪着任你鞭打,无法反抗的小孩子了。我年轻力壮,而你,已经老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说着,朝陆川一步步走过去。

  陆川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他,突然心升恐惧。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意识到陆云帆已经长大了,他个子很高,虽然这些天清瘦了很多,但依旧强壮有力量,投下来的影子很轻易就能遮盖他。

  “你,你想干什么!”

  陆川操纵着轮椅后退,眼神却不敢露怯,色厉内荏喝了一声。

  陆云帆扯了扯唇角,染着鲜血的手抓住轮椅后背:“爸,你怕什么,虽然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也不会打你。毕竟你再**也是我的父亲。”

  陆川咬着牙,气得脸上肌肉直抖,却没办法反抗。

  一个垂垂老矣的雄狮再怎么嚎叫,也无法震慑年轻力壮的儿子。

  “我推你回房吧,你中暑了我妈会心疼。”陆云帆淡淡地说着,推着陆川往里面走,手上的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王令看着,打了个激灵。

  他怎么觉得,陆云帆有点小**。

  不过生在这种家庭里,**也很正常,再**还不是要让他治疗腿,不怕。

  王令安慰着自己,小跑追上去。

  客厅里,陶兰正招呼着周欣然吃水果,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

  就看见陆云帆推着陆川的轮椅进来了。

  儿子推着父亲的轮椅,画面乍一看挺温馨,仔细一看就有些渗人了。

  陆川脸色难看至极,脖子上都绷出的青筋。陆云帆更可怕,手上的鲜血把轮椅的把手都染红了,偏偏他还在笑着。

  “老公,你打云帆了?”陶兰连忙跑过去,心疼地抓住陆云帆的手查看伤口。

  手心里一道长长的伤痕,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这会已经开始红肿发炎。

  陆川冷呵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哪里敢打他。你儿子长大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已经老了,不是他的对手。”

  陶兰一愣。

  陆云帆倒是赞同地点头:“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没错。”

  陆川气得面目扭曲。

  陆云帆假装没看见,对陶兰道:“妈,王令在咱们家暂住几天,你安排个客房。”

  他将自己腿伤复发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提沈澜,只说了王令可以治疗。

  陶兰一听这话,对王令态度热情,立刻带他去客房。

  客厅里此刻只剩下了陆云帆,陆川,周欣然。

  周欣然站起身,笑容恬静温婉:“陆叔叔,你要不要吃点水果?”

  陆川看到她,怒气消散了一些,故意当着陆云帆的面,看向周欣然的肚子。

  “欣然,你可要争气一点,给我生个聪明的孙子,不要像他爸那样废物。我们陆家还等着他继承呢。”

  周欣然虽然之前心里就有猜测,但是听到陆川这么明确地说出来,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陆云帆则眼神深了深,随手从果盘上捏了颗葡萄丢尽嘴里:“那你可得好好活,活到你孙子长大。”

  说这话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周欣然,把她当成空气。

  陆川眼里的冷意几乎要化成利剑,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陆云帆,王令怎么能治疗你的腿?”

  陆云帆吃葡萄的动作一顿,只一瞬就恢复自然:“他在医学上一向很有天分,王总在圈里没少炫耀,您应该也知道吧。”

  虽然陆川和陆云帆没多少父子感情,但相处这么多年,陆川对他十分了解。

  他扯了扯唇角,突然笑得十分诡异。

  “你说谎!”

  “我猜是沈澜教他的吧,你之前瘫痪应该是沈澜治好的,我猜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