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宸睿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三郎见状,抢先说道:“我们准备去平州,至于这没吃没喝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路上再想办法了。”

  宋馨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平州?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这一路恐怕不太平,你们可要多加小心。”

  “多谢姑娘提醒。”凤宸睿说道,语气依旧淡淡的。

  “对了,姑娘你呢?独自一人在这,是要去往何处?”三郎好奇地问。

  宋馨云轻轻叹了口气,“我暂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想快点找到我的家人,再商量去向,看看能否寻得一处安身之所。”

  凤宸睿闻言,目光微微一动,“家人?他们如今在何处?”

  宋馨云神色淡淡,“我也不知,只知他们欲去往龙城,唯有向着这个方向去寻他们了。”

  三郎安慰道:“龙城?那倒是与我们去往的方向一致,正好可以结伴同行,姑娘莫要太过忧心,说不定很快就能与家人团聚。”

  宋馨云淡淡笑了笑,学古代人那样抱拳作揖道:“那以后一路上小女子就有劳你们照应一二了。”

  占用了原主的身体是想着帮她找回亲人替她尽尽孝心。

  找到了是缘分,找不到也就那样吧,等哪天她有能力了再托人找找了。

  “姑娘客气了,我们互相照应!”三郎客套的摆了摆手。

  宋馨云默了默提出,“明日是否先去找食物和水再上路?不然没有水走不了多少路程就走不动了,而且你们的伤员也急需水和药。”

  凤宸睿看向外面悠悠道:“怕是这一带都难找到水。”

  三郎接话,“是的,我们一路走来,到处都干旱,寸草不生的,正是如此,我们才拼命赶路,希望能在我们用完水之前走出这片地,没想到走到这里就没了水。”

  “你们为何不进密林里面去找找?”宋馨云问。

  三郎无奈苦笑,“我们没见着有高山,自然就没有什么深山密林可去,都是些小山丘,山林虽没有完全干旱,但也找不出一滴水来,想必你也看到了,山里的植物都已经变黄。”

  宋馨云这才想起,确实如三郎说的那样情况,于是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忧愁:“看来,要想找到水源,首先也要找到高山进入密林才有希望了。”

  这时凤宸睿开口道:“我这里还有一壶水,实在不行每人喝一口润润喉,应该能顶一阵子,所以明日还是继续赶路吧!”

  “什么,六弟你一路上竟把水省下来了?你有伤在身怎么不多喝水啊?”三郎听到他的话惊了一下,忍不住心疼的责怪道。

  “我不用走路,不容易口渴,不喝水也无碍。”凤宸睿不去看三哥那目光,神色淡淡的回答着。

  那深邃的眼眸中,情绪如暗潮般翻涌,担忧之色在他眼底弥漫,仿佛一层薄薄的雾霾,让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蒙。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褶皱,眼里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藏着无数无法言语的心思。

  于是他暗下决定,在之后的路程定要护住这女子的周全,有个懂医术的人在,他们一行人确实能得到她帮助。

  宋馨云对于明天的继续赶路没有意见,“也只能这么办了。”

  凤宸睿扫了一眼她的倦容,淡淡说道:“既如此,那你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一早起来赶路。”

  “好诶,可以睡觉了,娘要跟婧儿睡!”一直乖巧不出声的月娘,听到儿子这么说后,马上笑着抱紧宋馨云的胳膊说道,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似的。

  她朝月娘宠溺的笑了笑点头,然后朝男人说道:“你的伤如今我没有药不能为你医治,你再忍忍,明日我一定会找到药给你医治的!”

  刚说完就被月娘拉走了。

  兄弟俩看着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三郎小声问道:“六弟,你说这姑娘能治好你身上的毛病吗?要知道你可不止身上的伤而已,还有你的毒,你的眼睛也快看不见了,她会解毒吗?还有她说能让你的腿恢复如初,是不是真的?”

  凤宸睿缓缓摇头:“不知道,即便她不会治,我心里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上天就这样夺走我的性命也是我命该如此,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边,月娘拉着宋馨云来到妇人堆里躺了下来,她们还没有睡,坐在用干草铺好的地上编着草鞋,见俩人来了立马让出了一点位置。

  “娘,她们都是谁呀?你能告诉我吗?”宋馨云趁着这个时候想认识认识这些人。

  “好!”于是月娘一一给她介绍了所有人,竟然一个都没有错掉。

  这让她感到很惊讶,看来这妇人的疯病是对于女儿的执念,心里放不下对女儿的思念才会得病。

  对于执念太深的人医治起来是有些棘手,不过她有信心能治好这个妇人,除了针灸和药物,还要结合心理疏导来治疗,在心理学这方面她也有些涉猎。

  介绍完大家后,大家都和善的朝她颔首打招呼,除了那个叫沈嫣儿的人。

  早已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沈嫣儿是月**义女,见母爱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认为母亲被夺走,所以才对她有敌意,她才不会在意。

  这时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和疲惫,于是对大家劝说道:“已经很晚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保存体力才能走下去。”

  大家也都听劝,纷纷放下手中东西躺下了。

  沈嫣儿执拗要挨着月娘,于是躺在了另一边,月娘在中间,宋馨云在最边边上,她看了看外面,有人在值守,便放下心来。

  夜渐渐深了,破庙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大家微弱的呼吸声,宋馨云望着破漏的屋顶想东西,一时还没有睡意。

  月光透过破庙的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那略显迷茫的神情,她的眼神时而空洞,时而聚焦,仿佛在努力理清思绪。

  穿越前的种种记忆,熟悉又遥远,那些平凡的日常、熟悉的面孔,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