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莘怜,你要想明白了。”

  姜芷悦摸摸似在愣神的妹妹,心疼不已。

  姜莘怜:“......你是说,黎训廷没有人性?”

  黎训廷没有人性?他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性!

  他们两人相处时,他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柔和与屈从;还有刚刚在楼梯上的主动安抚,这些,还叫没有人性吗?

  不,不对。

  姜莘怜慢慢回想与黎训廷相处的场面。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黎训廷以粗暴的手段钳制她。

  那时他的眼神,确实很淡漠,不管是在审问还是道歉,都是毫无情绪。

  漠然地令人心惊。

  所以说......

  无情是真的,有情也是真的。

  姜莘怜摸着眼下的泪痣,嘴角扬起浅笑:“姐姐,你说的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瞧着样子,怎么好像还有点高兴?

  姜芷悦忧心忡忡:“莘怜,没有人性的人,是不会产生感情的。”

  莘怜宝贝你想清楚了啊,喜欢那个家伙是没有好结果的!妈妈,不,姐姐不想你受爱情的苦啊!

  未尽之言全写在了脸上。

  姜莘怜:“......”

  她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是这副表情了,怜惜中夹杂着不忍,恨不能立刻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很多时候,她佩服姐姐的滤镜,无论过去多久,依旧把她当成6岁那个吃不到蛋糕的小可怜。

  感谢姐姐的关心,但你这是污蔑。

  这个话题实在令人尴尬,姜莘怜转而开始说起正事:

  “家主的血液样本已经拿到手了,我想,七天之后是最好的公布时机。”

  姜家主的血液中,同时能检测出石粉以及杜家的秘密毒药,她也不指望所有人都以为是杜家谋害姜家主,不过是想将杜家牵扯进来罢了。

  毕竟杜家,暗地里做着石粉生意,还涉及买卖人口,只要ABO联盟派人搜查,那是一查一个准。

  ABO联盟做其他事情都不积极,唯独在处理家族争斗一事格外积极。

  他们的眼睛看不见底下弱势群体的悲苦,只关注着那些家族。

  姜莘怜要的,不仅仅是让姜家主经受折磨,自食恶果,杜家当初做过的事情,她也记得清楚。

  算账,就得一次性算个干净。

  因此,姜家主的血液样本就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姜莘怜在病房时,趁着护卫不在,姜家主几乎失去意识,用特制的针管,抽了他一管血液。

  随后扔出窗外,操控着小猫去捡回来,收进空间。

  不过扔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比如说,那管血正好又恰巧的,掉进了**桶。

  这真是,**人的**血只配待在**桶。

  姜莘怜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操控着小猫,去翻**桶。

  路过的人群:“咦,这里怎么有一只小白猫?”

  “好可怜啊,怎么在翻**桶,是被主人遗弃了吗?”

  “真是狠心的主人,这么漂亮一只小猫说扔就扔。”

  诸如此类。

  姜莘怜操控的小猫业务极为不熟练,拖得时间太久引来了路人,不过还是在被好心路人抱走之前找到了针管,落荒而逃。

  于是,今天的计划,顺利又憋屈地完成了。

  *

  医院事件发生之后,姜家的气氛越发的紧张,人人自危。

  黎训廷很忙,但每晚依旧会来姜莘怜的别墅,让她上药,只是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姜莘怜给他拆下昨晚包上的绷带,露出背部已经结痂的伤口。

  手指试探着戳一下,问他:“还疼吗?”

  “不疼了。”

  “你的伤口好得可真快,”姜莘怜轻轻抠了一下痂痕边缘,“咦?都已经脱痂了?”

  因她的动作,黎训廷肌肉瞬间紧绷,背部隆起明显的肌肉线条,极具力量感与爆发力。

  姜莘怜故作不知他的反应,继续手上的动作:“那是不是,都可以撕掉了?”

  不轻不重的动作,轻微的痛感,强烈的痒意,接连传遍全身,绵延不绝。

  原本轻松搭在茶几上的手掌不知何时握紧,手背骨感,青筋暴起,延伸到手臂上,显然在极力忍耐。

  黎训廷极轻地喘了下,嗓音压得极低:“停下。”

  后背作乱的手并不听话,甚至变本加厉,细嫩的指尖顺着痂痕,慢慢从肩膀,滑到后心,轻轻停留,继而向下。

  “停下!”

  黎训廷猛然转身,一把攥住Omega的手臂,宽大的手掌几乎握住女人一半的小臂。

  “不要再弄了。”

  姜莘怜被他突然的转身吓一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扣住手臂。

  她面带惶惑:“怎,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Alpha没有说话。

  “我以为我动作很轻,”姜莘怜以为他默认了,自责地垂下眉,“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黎训廷一动不动,似在走神,握住女人小臂的手掌却在慢慢收紧,逐渐达到一个让人微疼的程度。

  姜莘怜拧眉,轻声痛呼:“唔,你攥得我好痛。”

  Alpha看向自己手掌,他历经风吹日晒,肤色比不得娇生惯养的Omega,深色的大掌紧紧扣住Omega匀称柔软的小臂,指缝间有软肉微溢。

  他恍然回神,立刻松开手:“抱歉,是我,是我失态了。”

  姜莘怜**被握疼的地方,小心翼翼看他脸色:“你生气了吗?因为我弄疼了你?”

  “并非,”黎训廷简单回道,穿好衣服,捡起扔在地毯上的佩剑。

  这是他每次离开时都会做的步骤。

  姜莘怜很无措,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你不要生气。”

  音容娇声凄凄,姿态我见犹怜。

  她伸出的恰好是那只被握过的手臂,黎训廷顺着被抓住的衣角看下去,一眼看见小臂上的红痕,明显而宽大的掌印,是他留下的痕迹。

  再看Omega泫然欲泣,他无奈,只能放轻了声音解释:“我没有生气,别哭。”

  “真的?”

  “嗯,真的。”

  姜莘怜这才放心,露出笑容:“你没有生气就好,那,那我就不拦着你了,你回去,要好好休息。”

  “好,”黎训廷看向她的手臂,对她道歉,“今日,是我的过错,伤到了你。”

  “没关系的,”Omega的目光充满了信赖,“你是我的恩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黎训廷瞳孔刹时放大,又极快恢复常态:“那么,我先走了。”

  那一瞬间的情绪快到不可查觉,即便是姜莘怜也没能看清,可是......

  原本只有百合柔软花香的客厅,多出一抹冷冽的雪松,霸道地与花香缠绕。

  信息素是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