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番外 我爹十七八(4)

小说: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作者:橙橙千 更新时间:2024-11-25 07:44:40 源网站:2k小说网
  丢开剑的傅应绝是懵的,

  等他看清楚自己面前胡乱搭着件外衫的胖丫头时,更懵了。

  傅应绝用双剑,是两柄没有鞘的玄铁,乌幽幽地,名唤枭首。

  长得凶,名字也凶,自出世来从没有这样窝囊的时候了。

  ——半点不带迟疑地被自己主人利索地抛在了一边。

  “你........”傅应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说不出话来。

  而在他身前,傅锦梨的嘴巴却是瘪了颤成波浪,

  她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傅小爹,活像是傅应绝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伤天害理的坏事儿。

  手里搂着的小枕头也被她紧紧抓住,空出一只手来指向傅应绝——

  闭上眼睛就嚎。

  “我的爹爹,杀——”

  傅应绝根本来不及思考,在她将帐外士兵们都吸引过来之前捂住了胖丫头的嘴,并夹在手上迅速地抱进了帐中。

  进去了,还不忘恶狠狠地警告她,

  “闭嘴。”

  自带的狠劲加上夜里被打扰的烦躁让语气听起来极不好,极不耐烦。

  傅锦梨像是被震慑住了一般,大眼睛定定地望了他几息,而后憋着眼泪将自己缩在了他怀里。

  被吓着了,一下就蔫巴了,哼哼着哭,

  而上一瞬还凶神恶煞的傅应绝感受着小包子的低落,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而后心头猛然一慌。

  “嘘,嘘。”他手忙脚乱。

  他弯了下身子,低声下气,“不许哭了。”

  傅锦梨被捂住嘴巴呜呜咽咽,抬起了脸蛋来,只能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泪水湿热,砸在傅应绝的虎口,很轻,又重得似有万钧力道,将他一整只手都敲打得酸麻不已。

  低头看去——

  胖丫头一张小包子脸被遮住,大眼睛湿漉漉,被欺负透了的模样。

  小胖手还乖乖地将自己的枕头揪在怀里没松开,挂在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白胖的脚丫子暴露在外头。

  好似不该这样,傅应绝只觉着这胖娃娃该是笑的时候才最好看。

  傅应绝喉中莫名发涩,无意识地,就软了声音,

  “没有,”他脑子一昏,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只是想叫这小孩儿别哭了。

  “没有欺负你。”

  已经解释上了,

  可看着逮小鸡一样抓着她,活脱脱一副恶霸模样的自己又显得解释有些苍白。

  他张嘴欲再辩驳几句,却又忽然想起自己堂堂九殿下同她又非亲非故,做什么要这般低三下四。

  这么一想,他底气又上来了,微勾的脊背立马立了起来,眉一拧,声线冷极。

  “军中擅闯,是为杀头大罪,你是小龙也长不出九个脑袋来砍。”

  傅锦梨:“呜呜——”

  “谁人准你夜间乱走,可是背后有人指示。”

  傅锦梨压根张不开嘴,被傅应绝拘着还要捂嘴,气得眼泪哗哗流。

  偏偏一张小脸无害又稚小,便显得无助又可怜。

  “唔嗯!呜.......”

  “还哭?若不老实交代有你苦头吃。”

  “呜!”

  “外头重重守卫,你如何寻到本殿的帐子。”

  一连几问,傅锦梨听不听得懂另说,主要是——

  讲不出话啊!

  小孩儿憋屈得气极攻心,两行小珍珠掉得愈发欢快了,似是不将帐中淹了都不罢休。

  露出来的半张小脸哭得红扑扑地,却又老老实实挂在傅应绝手上不动弹。

  这样可怜巴巴,叫傅应绝硬起来的心肠又一寸寸化了,最后连面上的冷肃都险些维持不住。

  “本殿就是问几句,你哭这样凶做什么。”

  “唔哇!”

  “军中讲纪律,你既来了自然是要遵守的。”

  “呜——唔——”

  “......人人都要受的,总不能为了你一个小孩儿开先河。”

  傅锦梨就哭。

  傅应绝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板又弯了下去,

  “嘘,嘘。”有些无可奈何,“莫再哭了。”

  “本殿好歹是副帅,众目睽睽之下训你几句是应当的。”

  梨子:“唔!”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哭。”

  ————

  九殿下的帐子亮了一夜。

  任凭谁也想不到,不可一世脾气上来了连他皇帝老子都敢一脚从龙椅上撅下去的逆子,就这么低声下气地罚站一样哄了个奶娃娃半宿。

  偏生奶娃娃不服气,不仅气得给了自己两拳头还不忘记朝她爹白衣裳上来一脚。

  她小爹敢怒不敢言,张嘴想骂却又在她眼泪哗哗下偃旗息鼓。

  最后傅锦梨将两把大铁剑捡来搂在怀里,奶声奶气地告状,

  “关起来,小梨子关起来,爹爹梨子切半截,枭首枭首我关起来。”

  她说要将她爹架她脖子上的两把剑关起来,又怕她爹不同意,于是小眼神警惕极了。

  傅应绝:.......

  他也不知事情何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反正只要他一说重话,傅锦梨眼角一耷拉他就得喊投降。

  可是叫她把剑抱走了也不是个事儿。

  “今夜是你有错——好好好,本殿有错在先。”

  傅应绝极其识时务地转了话头,同她打商量,“关一半可好,好歹给本殿留半截。”

  傅锦梨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最后还是分了一把剑给他。

  父女俩,一人一把。

  大的那个直挺挺地提在手上,小的那个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傅锦梨看着他手里的又望望自己怀里的,疑惑出声,“只见过一个,只有一个枭首,梨子看见爹爹有一个,米有两个哇。”

  傅应绝脑中自动翻译婴语,随口答道,“你那假爹,给你假剑。”

  枭首自来就是双剑,没有独出一词。

  可是傅锦梨见到的还真就只有一把,是傅应绝的佩剑。

  当了皇帝后不常用,历来是被好好收起束之高阁的。

  有了傅锦梨之后这胖丫头不时就要翻出来玩儿两下,所以她记得十分清楚,不过她想着这是爹爹自己的剑,爹爹说是几个就是几个吧。

  今夜已经荒唐得傅应绝用脑子都想不清楚了,到了这会儿,他才想起来问傅锦梨大半夜瞎跑做什么。

  傅锦梨很是坦荡,拍拍小肚子。

  道,“睡不着哇,小梨子自己睡着睡不着,爹爹拍拍睡着,爹爹一直拍拍,小梨子乖乖,乖乖睡觉觉。”

  她睡不着,要找她爹拍觉。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折腾了大半宿的傅应绝得知这一真相,已经有些崩溃,“你找你爹,嚯嚯本殿做甚。”

  “笨蛋!”傅锦梨骂他,“傅小绝笨蛋,是梨子爹爹,梨子找到,以为梨子不聪明?”

  傅应绝倒是忘了,照这笨丫头的说法里,她爹就是以后的他。

  此刻还没养过孩子的九殿下恨不得两脚给以后的自己踹去,他想不通谁家养孩子这么精贵,被子蒙头灯一熄不就睡了。

  等左哄右哄又折损了一把剑将这祖宗送走后,傅应绝回到帐中没忍住又开始骂了。

  没骂别人,骂的是傅应绝自己。

  他道——

  “生,就你会生,生个祖宗给老子伺候。”

  “混账玩意儿,再折腾本殿,一刀抹脖子咱仨一起玩完儿。“

  ————

  傅锦梨从傅应绝那处离开,她抱着那把黑漆漆的凶剑,在军中哒哒哒地跑。

  没人敢拦她,

  先前不敢是这孩子疑似自家殿下血脉,现在不敢是因为这孩子确实是自家殿下血脉。

  ——不是真血脉,能连枭首都送了?

  他们不敢拦,后果便是傅锦梨畅通无阻地又进了周意然的帐子。

  这次没被扔也没被吓,反是一头撞到了周意然身上。

  已是深夜,周意然却衣着完好,负手立在门边,垂头看着咕噜噜滚到自己脚边的团子。

  团子摔得一屁墩,晕乎乎地连剑都掉在了一侧。

  周意然默默看着,

  ”周周哥哥......”傅锦梨小手摸索一通,等把剑重新抱好了,才自然开口,“抱抱梨子,抱起来哇~可不可以,多谢周周哥哥~”

  那自来熟又讨巧的小模样惹得周意然多看了两眼,不过还是弯下腰将人抱起来站好。

  “多谢,多谢哥哥!”

  “不谢。”周意然侧身,抬步往内帐走,傅锦梨也迈着小步子跟在身后。

  紧紧地,步子细密,跑得哼哧哼哧。

  周意然步子急不可察一顿,他神色如常,像寻常一般问道,“去找他了?”

  “嗯嗯!梨子找爹爹,哄弟弟睡着了,梨子哄不着梨子哇~”

  “嗯。”

  周意然领着她到帐中坐下,还为她端了杯茶。

  苦苦,喝得傅锦梨小脸皱巴巴,放下杯子,她问道,“周周哥哥,不睡觉?不睡觉天黑黑~”

  周意然:“今夜有些事儿,睡得晚。”

  “嗷~”

  傅锦梨仰着小胖脸应,她似乎坐得不太舒服,于是整个人坐着往后靠去。

  那椅子不算大,她小小一只窝在里头,一只胳膊却要习惯性地靠搭在扶手上,然后全身力气再紧随着压过去。

  脑袋一偏,企图用短手再支楞一下脑袋,但是够不着。

  不过她不甚在意,摆好动作后又小嘴一撅,像是走流程一般将眼尾一斜,弯弯上挑,陡添锐气。

  周意然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千人坐姿有千态,坐的这样无赖又混气的人不是没有,但在当世少有,偏偏周意然身边就有一个,

  那人比眼前的小孩儿还要更大大咧咧,更疏狂一些。

  长腿一支,单手一枕,摆好姿势眼尾一斜长眉敛起就够下头人喝一壶的。

  傅锦梨的动作不标准,只有小孩儿憨态,但若不是长久相处观察入微,做不到连这样微小的细节顺序都一样。

  “坐有坐相。”周意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