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温酒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恶心不已,打断了他的话:“有多远滚多远,本姑娘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格敬我酒!”

  “我没资格?那普天之下谁有资格?顾长晏?还是你想进宫当皇帝的女人?”

  跟这种人说话,真是脏了自己的嘴。

  温酒都想给自己两个耳光,上辈子,自己是真的瞎了吗?还是猪油蒙了心啊?

  他在自己跟前伪装的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自己怎么就看不穿?

  正愁如何摆脱这厮的纠缠,远远地瞧见王媒婆从不远处路过。

  她立即像是看到了救星,热情地打招呼:“王媒婆!”

  王媒婆一瞧是她,一路小跑就过来了:“姑娘莫不是有什么吩咐?”

  温酒点头:“正有事儿想跟你唠唠。”

  王媒婆眉开眼笑,定是这小娘子改变了主意,想求着自己说媒吧?

  “婆子也有话想跟姑娘说呢。”

  扭脸见到一脸阴沉的顾弦之,立即“啧啧”叹道:“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温姑娘长得美艳,这身边的公子哥一个比一个贵气。

  虽说用不着媒婆我牵线搭桥,但是你相中了哪位,婆子我帮着跑跑腿,说说嘴儿,挣双绣鞋钱也是可以的。”

  当着外人的面,顾弦之不好继续纠缠。

  温酒上前一把拽住王媒婆的手:“这不就是有好事儿找你嘛。咱寻个没人的地儿说话。”

  王媒婆喜笑颜开:“姑娘家就是面皮薄,走走走!去婆子的房间说话。”

  带着温酒便离开了顾弦之跟前。

  一边走还一边自夸炫耀,:“婆子我跑了二三十年的媒了,能稳坐这上京城第一媒婆的交椅,那是凭借的真本事。

  前日见到那位睿世子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位世子爷对姑娘你有意思。姑娘你若是也觉得情投意合,只管你点个头,剩下的王婆我给你办得妥妥的。”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温酒正色道:“人家睿世子是来办案的,哪有闲心谈情说爱?王婆你真是乱点鸳鸯谱。”

  王婆自吹自擂:“婆子我这双眼睛,还从来没看错过。我也知道这案子焦头烂额的,你们一时间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婆子我等着。”

  温酒想起案子,询问媒婆:“我们从邢捕头的差服里倒是搜查出两张你丢失的档案残页,正是前几日刚受害的姑娘。

  剩余的几张,除了已经受害的女娘,肯定还有一人的,你可能想起究竟是谁?”

  若是能知道第七个受害者的身份,对案子也有帮助。

  王婆为难道:“我是年纪大了,记性实在不好,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温酒继续失望地问:“那其中一页上面还做了一个奇怪的记号,不知道是不是王婆你标记的,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样的记号?”

  温酒想了想:“好像就是画了两三片花瓣。”

  “可是前两日烟雨巷附近刚受害的那位姑娘?”

  温酒点头:“正是。”

  王婆讪讪地道:“那是婆子我特意画上去标记的。”

  “什么意思?”

  王婆低声道:“其实现在说了也没啥,就那位主儿听说早就不是姑娘了。我记性不好,就做了个残花败柳的标记,提醒自己。”

  温酒心里一动:“你怎么知道?”

  “我给她家姑娘说过媒,都下了聘礼。谁知道人家男方一打听,说那家的姑娘作风不好,与别的男子私通,还打过胎。

  就这事儿,让婆子我丢尽了脸,现在想起来还有气。”

  难怪!

  温酒瞬间醍醐灌顶,难怪上一世,受害的女子不是七人,而是八个!

  就是因为其中一人并非完璧之身,只能作废。

  所以,这第六个受害女子遇害地点与仇先生所预估的地方不一样,偏离了阵眼正中。

  凶手所需要的,必须是完璧处子,当他发现对方已经失贞之后,仍旧将对方残忍杀害,然后抛尸于烟花巷附近,其实就是想以此扰乱官府视线。

  而对凶手毫无价值的那个宫房,也被当做了栽赃邢捕头的物证。

  也就是说,凶手下一个杀人地点,应当还是在烟雨巷,而不是第七个凶杀之地。

  接下来,还会有两个少女遇害,成为他炼丹的补药。

  凶案发生之后,第六个杀人地点自然而然就被忽略了。

  顾时与将所有的人力全都调集到了第七个地点。

  想到这里,温酒顿时一惊,暗道不妙。

  距离凶手炼药周期只有几日了,他还差两人,肯定会抓紧时间,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需要立刻带人到第六个杀人地点蹲守。

  不行,自己若是从府衙调人,岂不打草惊蛇了?

  顾时与又不在,自己只能凭借圣旨暂时借调羽林卫。

  她立即转身去找仇先生。

  王媒婆见她一言不发就走,追在**后面追问:“咱话还没说完呢,这媒你究竟说还是不说啊?”

  温酒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又怕她继续纠缠,挥挥手敷衍:“突然想起有要紧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王媒婆也只能失望地站住脚。

  如此相貌,如此家世的女子,若是与那位睿世子真能撮合到一处,自己能吹嘘一辈子。

  于是她哪里也不去了,就守在衙门里,等着温酒回来。

  温酒一口气跑到仇先生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将自己适才的发现说了。

  仇先生闻言也大吃一惊:“你猜测的不错,对方的确就是在故意混淆我们的视线,下一个杀人地点,应当就在上次发现尸体的现场附近,具体阵眼为烟雨巷往北。”

  “那我现在就立即骑马去调派人手。”

  仇先生点头:“睿世子不在,我这里又离不开身,也就只能由你出面了。”

  温酒手里有皇上的圣旨,其他人的命令,羽林卫不会听。

  温酒不放心地叮嘱:“先生自己一个人可要小心。我一会儿把信儿送到就回来。”

  转身出了衙门,翻身上马,找到负责巡查的羽林卫,暂时借调了十人,飞速赶往烟雨巷。

  烟雨巷已经略微偏离了闹市之地。

  她一人骑马,其余几个羽林卫则是步行,因此她早一步赶到。

  仇先生计算出来的位置,就在烟雨巷往北方圆七十丈之内。

  温酒翻身下马,将马拴在巷口,一路走走停停,观察附近地形,提前给几人寻找能登高瞭望的监察地点。

  突然,一声突兀的惊呼之声,从不远处杂草丛生的小树林子里传来。

  “啊!”

  声音稚嫩,似乎是个孩子。

  但是很快,声音就戛然而止,淹没在一片齐整的读书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