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稍等一下!”

  秦毅被吓了一跳,他赶忙将上官璃月面朝下放在床榻上,然后用袍子遮住她大半个脊背,只露出受伤的肩胛骨。

  “我慌个什么劲呀,我可是医生,再说我也没干啥!”

  “公子,是我,媚儿!”

  屋外传来柳媚儿那柔媚的声音。

  “进来。”

  房门推开。

  柳媚儿瞧了一眼床上的上官璃月,朝着秦毅施礼:“公子,热水,膳食亦已备妥,老夫人、少夫人,小姐她们正候着公子回内院。”

  “稍等。”

  秦毅自木桌取来金疮药、酒精等疗外伤之药,为上官璃月敷药,包扎伤口,将她交与柳媚儿照看,方才去内院。

  他身上满是汗水、鲜血与污垢,十分不舒服,而且腹内早已咕咕作响。

  就在这时,宋文臣找了过来:“大人,府衙外围满了百姓!”

  秦毅一听,愣了一下,然后跟着宋文臣出门查看。

  官衙门前十分热闹,似乎堡内的男女老少全都来了。

  他们瞪大双眼看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守城士卒,心疼不已,纷纷送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和水。

  守城士卒和民壮尽管身上负伤,但个个昂首挺胸,无比自豪。

  魏老二及其两个儿子吃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喝着菜汤,脸上写满了骄傲。

  他们也是杀过荒人的,以后可以吹一辈子。

  妇人们见郎中忙不过来,纷纷上前帮忙,细致地为伤者包扎伤口。

  孩童在人群中嬉戏奔跑,对那些身披甲胄、威风凛凛的士卒满是好奇,目光清澈且敬畏。

  这些孩子自幼听闻关于荒人的恐怖传说,每当顽皮惹事,大人们便以荒人吓唬,言荒人乃魔鬼妖怪,专以吞食孩童为生。

  而今日,守堡士卒竟成功抵御荒人攻击,且斩杀众多荒人。

  若荒人是凶残邪恶的魔鬼,那这些舍生忘死、保卫靖边堡的士卒,无疑是天降神兵。

  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向秦毅等人郑重一揖,激动地道:“适才见大人及各位军爷忙碌,未敢叨扰,今见诸君在此疗治,众人便想尽些绵薄之力!”

  老人赞道:“老朽活了六十余载,未尝见此等战绩,区区数百士卒的屯堡,竟能阻拦住荒人攻城死士,委实令老夫钦佩。若大越皆是如大人麾下这般悍勇之士,荒人必早退回漠北!”

  “老丈谬赞了!”秦毅谦逊道:“老丈但请宽心,此日不会太久!”

  处理完军务,秦毅回到内院。

  香风袭来。

  入眼燕瘦环肥,美不胜收。

  萧夫人、萧如霜、李婉和周灵儿四女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

  战场上的事,萧如霜早就跟其他几女说过了,反正有惊无险。

  青春明媚的小姨子,贴心地给秦毅端来了热茶。

  端庄贵气的丈母娘,为秦毅备好了换洗衣服,衣服上还带着她独有的香气。

  丰腴腼腆的大嫂,一头扎进厨房,忙着准备饭菜。

  乖巧可人的周灵儿,则侍候他沐浴。

  秦毅看着几女为他忙前忙后,终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不由会心一笑。

  在周灵儿的悉心服侍下,秦毅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可惜周灵儿脸皮太薄,怕萧夫人几女听见,再加上澡桶太小不方便,不然秦毅定要拉着周灵儿体验一下鸳鸯浴。

  秦毅这边泡着热水澡,享受着美人的**,而荒人中军大营内却是一片压抑沉闷。

  “四千多人?怎么会死伤这么多?”

  图谷雄从头满口中得知荒人的伤亡人数后,一脸的难以置信,险些气出脑血栓,将帐篷里的座椅都砸烂了。

  攻打一个小小的靖边堡,竟然伤亡达到四千多,而其中还有两千战兵。

  可以说,他带兵打仗七年,全部损失的人数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多。

  头满等人吓得噤若寒蝉,全都低垂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谁都没想到,今天会损失这么多人。

  头满刚得知这个数字时,也险些惊掉下巴。

  图谷雄怒气冲冲地在地上踱来踱去。

  他的实力本就不如老大和老二,这次更是损失了这么多人手,实力进一步被削弱。

  再过半个月,大家全都会返回白狼山,到时盘点收获得失,自己必将会面对两人的挤兑和嘲讽,父王也会对自己失望。

  图谷雄越想越郁闷,他甚至有些后悔就不应该来靖边堡。

  “王爷,刚下过雨,地面满是积水,我们掳来的那些粮食和财宝全都浸泡到了水里,尤其是那些布帛,最怕水泡,不如将营地得迁移到山上。”

  头满见图谷雄满脸怒容暴躁不已,立刻岔开了话题。

  图谷雄闻言,微微一怔,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次他可抢了不少财货,尤其是抢了八大豪商中的上官家。

  他虽然损失了四千人,说出来不光彩,但他的两个哥哥绝对没有他抢夺的财货多。

  而且除了这些财货,他还掳来八千青壮男女,这些可都是值得炫耀的成绩,有这么丰厚的战利品,完全可以弥补损失。

  想到这些,图谷雄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好,就依你之见!”

  图谷雄点了点头道。

  山里的夜风很冷,史健又冷又饿与两名护卫挤在帐篷里,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梦到了秦毅向他跪地求饶,而他则用各种手法折磨秦毅,还当着秦毅的面凌辱其心爱的女人……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史健被尿憋醒。

  他推开身边臭烘烘的护卫,迷迷糊糊来到树丛边开始放水。

  看着水柱呲出近三步远,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得意之色。

  就在这时,一人来到他身旁,随意一呲就是六七步远。

  “**,居然比老子还尿得远!”史健转头一看,吓得险些萎了,旁边居然站着一名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荒人。

  “难道是出现错觉了!”

  他使劲眨了眨眼,又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真疼!

  他再看看周围,顿时骇然变色,双腿一软,险些没一**坐地上。

  周围全是荒人营帐,那一面面狼头旗是那么的刺眼。

  而他现在距离荒人的中军大帐不到二百步。

  史健都快急哭了,他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就身在敌营,简直太离谱了。

  这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同样一脸懵逼。

  中军大营里怎么突然冒出个汉人,现在汉人的探子都这么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