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不晓得秦毅为啥突然问这个。

  “这谁不知道!”秦猛虎忙不迭地抢着答道:“酿酒费粮,高祖还曾颁布‘禁酒令’,无得种糯,以塞造酒之源!”

  “呦,虎头,不错啊,这些年没白跟我混,都会抢答啦。”

  秦毅笑着道。

  “公子,小的还是有点本事的,只是公子没发现罢了!”

  秦猛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顺竿就爬。

  秦毅没理他,接着说:“现在各地粮食都缺,粮价一个劲地涨,咱们得珍惜每一粒粮食。所以,咱们得想法子把酒卖个好价钱。”

  “咱们这酒是好酒,这谁都能看出来,但要想让它卖得更贵,就得不断提升它的附加值,比如,在酒里加入人参、鹿茸、虎骨,虎鞭,这样一来,它不但口感醇厚,无杂质,而且还能壮阳滋补!”

  “如此美酒,卖给那些有钱人,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吝啬兜里那点银子!”

  听到这话,杜康、秦猛虎、马争、李婉四人都愣住了,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秦毅,仿佛看到一个怪物。

  “这家伙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倘若依照他所讲的法子行事,这酒的价格还不翻倍的涨?”

  李婉的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出身于官宦之家,自然深知那些达官显贵的心思。

  上至八旬老者,下至十六七岁的公子哥儿,养着知多少小妾,而且都是青楼常客,生活糜烂不堪,对于补酒的需求极大,更何况是如此特别的补酒。

  “大人所言极是!此酒若作寻常酒售,一坛不过二三十两银子。然若易为大人所言滋补药酒,其价或可高至数百两。”

  杜康一脸敬服,向秦毅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大人之才智,实令小的拜服!”

  “不过寻常手段!”

  秦毅淡然道。

  这种方法不过是后世常见的营销策略,即找准目标客户群体,以客户之需求为导向,不断提升产品附加值。

  而非深陷内卷,被迫卷入无休止之价格战中。

  如此理念于现代社会早已广泛应用,然于此时代之人而言,实是降维打击。

  “杜师傅,这回春酒就这么定了,酒的纯度不要有太大的变动,甚至可以再低一些。至于人参、鹿茸、虎骨,虎鞭等补品,我会派人去采购。还有!”

  秦毅稍稍停顿了一下,道:“另外再搭建一些灶台,找一些人手,继续提升酒的纯度,力争将其烈度再提高一倍!”

  “提高一倍?”

  杜康满脸惊讶,赶忙劝阻:“大人,如果再提高一倍,口感太过猛烈,就算是荒人也难以承受,而且极有可能会喝出人命!”

  李婉几人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解,

  “再提高一倍,这就不是酒了,而是酒精!”

  秦毅神色严肃地说道:“酒精可是一种极其重要的药水,能够防止感染,能将伤者的致死率降低一半有余,所以至关重要,而且这是机密,绝不能向外透露!”

  “回春酒”的度数在三十多度,秦毅打算将其提高到六七十度,那样就接近医学酒精,可以用来消毒。

  在这个时代,每一场战争结束后,非战斗减员的数量往往是战斗减员的数倍之多。

  其中,除了由于各种传染病以及水土不服所带来的人员伤亡外,伤口感染同样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在大越与荒人之间的战斗中,众多士兵命丧箭伤之下,究其原因,荒人们常常在箭头涂抹牲畜的粪便,一旦有人被箭矢射中,伤口就会受到病毒的侵袭迅速溃烂,最终致使伤者不治身亡。

  这便是大越边军畏惧荒人的缘由之一。

  如果靖边军采用酒精来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将来与荒人的作战中,就可以极大程度地降低士卒的死亡率。

  李婉和秦猛虎心里明白,秦毅还有着神医的身份,因此对于他所言之事深信不疑。

  而杜康则万万没有料到,自己酿了一辈子的酒,竟然都不知道酒还能治病。

  正当秦毅视察酿酒坊的时候,鸿胪寺副卿傅平安在京营千户沈剑的严密护卫下,安全抵达了宣府。

  张彻和范宁得知消息,立刻出城迎接。

  傅平安见到张彻和范宁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有旨,命秦毅出使柔然。”

  张彻和范宁闻言,都吃了一惊。不过,当他们听完傅平安说明原委,顿时心下释然。

  他们也认为,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秦毅出使柔然确是不二人选。

  自从张彻来到宣府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见见秦毅。但他与范宁忙于搜集吴有德的罪证,再加上边军犹如铁板一块,让他们处处掣肘,举步维艰。因此,始终没有能够如愿以偿地见到秦毅。

  现在,正好可以趁着宣读圣旨的机会去见一见秦毅。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张彻、范宁陪同着傅平安,在沈剑、李金城、王勇等一众侍卫的保护下,坐着马车向靖边堡缓缓进发。

  一路上,他们谈论着当前的局势以及秦毅此次出使柔然可能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但也充满了期待。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

  道路崎岖,一路颠簸,让人倍感不适。

  张彻、范宁、傅平安三人早已满头大汗,疲惫不堪。

  刚开始的时候,几人还饶有兴致地互相交谈着。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便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只是不停地喝水和扇扇子。

  就在这时,张彻不经意间朝着车窗外望去,突然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惊愕之色。

  "咦,那是什么东西?"

  他失声叫道。

  范宁和傅平安原本正昏昏欲睡,听到张彻的惊叫声,一下子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目光,朝窗外望去。

  刹那间,他们也瞪大了眼睛,困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