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柱一时着急,把她**老底都给掀了。

  “啥?容保国娶这老太婆给了一百五十块彩礼?”

  “天啊,一百五十块,我闺女一个黄花大闺女,亲家才给了六十九块,说啥六六大顺,长长久久……”

  “天啊,这个老太婆哪里值一百五?”

  “一百五啊,我家三年能攒一百五不?”

  “容家这么有钱?”

  “还不是马桂芬能干?”

  人们听容保国给了吴慧芳一百五十块彩礼,立马就炸开了锅。

  这时候,村里一百块彩礼都顶天了,能让人们津津乐道好久,容保国娶一个老太婆竟然给了一百五,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啥?一百五?”李二花一听,公公娶媳妇给了一百五,脸都绿了。

  昨天还逼他们兄弟拿钱拿粮给他们养老,今天就爆出容保国给了他们母子一百五十块,李二花能不急吗?

  容晓雪和容晓雨姐弟,更是脸色变得五彩斑斓,她们姐妹想买条棉布裙子家里都没钱,她们爷竟然拿一百五出来娶老媳妇?

  容保国见梁大柱这么说,也是脸色怪异,尴尬至极。

  他昨天可是刚哭了半天穷,因为俩儿子拒绝养老,大发雷霆,今天就被揭老底,只觉得脸皮疼。

  容建仓面无表情的瞥了容保国一眼,不知道作何感想。

  容家最不在乎,最没反应的就是容爱党和容爱国,反正,这家里任何事,都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吴慧芳,你是不打算给我孙子去治伤是吧?行,你等着!星星儿,去报案,爱党,走,我们先带爱国去卫生所!”

  “好,我马上就去报案!”容桦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马桂芬对于容保国给吴慧芳多少钱不在乎,但是,打了容爱国,就不行,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我给他看!”

  吴慧芳怕了马桂芬半辈子,自然知道,如果真的报了案,他们母子绝对讨不了好。

  吴慧芳见马桂芬她们要走,便立马就怂了,既怕惊公,也怕她儿子天天被揍。

  吴慧芳跑去屋里拿钱,又跑着出来塞给马桂芬,动作利落的不行。

  她近距离看到容爱国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心里也怕的要命,真的怕容爱国就这么死了,那他儿子还不得啊偿命?

  吴慧芳是又悔又怕,开始祈祷容爱国千万别死。

  吴慧芳给她的医药费,容桦报她的案,一点儿也不耽误。

  来五里河的李斌和刘松明都麻木了,反正,隔三差五都要出场的,习惯就好。

  这边送容爱国去镇上,李斌和刘松明从镇上来五里河,在路上遇到还打了个招呼,就……挺离谱。

  李斌和刘松明到了容家,问清楚谁是梁大柱,二话不说直接把头上缠着白布的梁大柱给带走了,谁让你没躺下??

  “马桂芬,你不讲道德,说好了我出医药费就放过我儿子的……”

  吴慧芳见梁大柱被带走,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但是,却没人理会。

  只是,容保国一把年纪了,还得往镇上跑。

  “嘿!奶!”进了卫生院的容爱国,立马生龙活虎起来。

  “臭小子,学的倒挺快!”马桂芬瞪着容爱国,手上用消炎水给容爱国嘴角抹。

  “嘶......疼......”容爱国故意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劲喊疼。

  “现在知道疼了?看看你把你姐吓得!”马桂芬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我姐就是胆小嘛!”容爱国咧嘴笑,又把嘴角扯疼,忍着疼还不忘嘴硬一下。

  “容爱国!你居然敢说我胆小?”

  这时,容爱党走进病房,恰好听到弟弟嘲笑自己,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容爱国的耳朵,转起一圈。

  “嘶,疼,疼啊!姐姐饶命啊!”容爱国故意大声惨叫,吓唬容爱党。

  “哎呀,哪里疼了?难道我又弄伤你了?”容爱党被他的叫声吓到,急忙松开手,紧张地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啦!”容爱国看到姐姐的眼圈又开始泛红,生怕她真的哭出来,赶紧安慰道。

  就在这时,容桦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明白又是容爱国在调皮捣蛋。

  她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啪”的一声给了容爱国的后脑勺一巴掌。

  “臭小子,给我老实点!爱党,你说说你,年纪比我们都大,怎么就这么单纯呢?这家伙皮糙肉厚的,皮实的很,很抗揍的!”

  容桦先是教训了一顿容爱国,然后又无可奈何地对容爱党说道。

  “合着这小子一直在装傻啊?看我怎么收拾他?”容爱党醒悟过来,开始挽袖子,要去收拾容爱国。

  “饶命,姐饶命!”容爱国这下真老实了,容爱党收拾他,那也是真收拾,典型的血脉压制。

  原来有一个容爱党压制就不得了,现在倒好,还多了一个,那更是绝对的实力压制,容爱国只觉得日子更没法过了。

  马桂芬坐在一旁,看他们三个打闹说笑,满脸欣慰。

  他们三个,真的就跟亲兄妹一样,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们,马桂芬心脏就抽疼。

  梁大柱被抓走,刘松明和李斌把事情专门挑严重的说,把容保国和吴慧芳都给吓坏了。

  最后,求爷爷告奶奶,跟马桂芬他们说尽好话,好说歹说,又赔了五十块,这才算是把事情了了。

  尽管如此,梁大柱也被关了三天才放回去,打人殴打孩子,情形恶劣。

  从始至终,硬是没人提起梁大柱被开了瓢儿,他们母子被打的事儿。

  要是那对母子咬住不放,拿这个说事儿,说不定就成了各打二十大板,没准儿谁赔谁呢?

  也就是马桂芬她们一直就没怂,底气十足,加上两位公、安同志对于以大欺小看不惯,暗里帮忙,把他们母子吓住了,不然的话,也很麻烦。

  要不,容桦他们这边得了一百块赔偿,也立马见好就收了,不然的话,等他们母子回过味儿,没准儿要鸡飞蛋打了。

  “嘿嘿!奶,我厉害不,就地一躺,讹了一百块!”容爱国坐在病床上数钱,高兴的不得了。

  “你从哪儿学来的碰瓷?”容桦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碰瓷?”容爱国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嗯,就是这,装傻讹人嘛!”容桦解释道。

  “哦~这个呀!”容爱国恍然大悟,然后笑嘻嘻地回答:“可能是跟村里那些大婶儿们学的吧?”

  “你亲眼看到过?”容桦追问。

  “上次我只是从一个大婶旁边经过,结果就被她讹走了五个鸡蛋呢!这事奶奶都知道!不过,我可不讹好人啊!我不是那样的人!”

  容爱国一边说着,一边看了马桂芬一眼。

  “哼,还不是李春梅那个老家伙!爱国当时跑得快了点,掀起一股风,她非要说自己被风吹倒了,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最后没办法,只好给了她五个鸡蛋才了事......”马桂芬愤愤不平地说道。

  听到这里,容桦感到十分无语。这样明显的碰瓷行为竟然也能得逞?按理说,马桂芬可不是那种容易让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