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拙有些疑惑的看了老公爷一眼,不知他为何突然对交州的事情感兴趣,还是点点头,认真去办事情。

  山州掀起了血腥风雨。

  谁也没想到,这次陛下和朝廷都来真的。

  李道玄已经沉寂了足足三十年,这次出手就灭了一位刺史、二位知府、三位知州、五位郡守、十八位县令。

  可以说,这样大规模**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在武国官场内发生过了,事情几乎是火速传遍出去,其余各地的人纷纷惊恐。

  他们没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开始整肃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人心惶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止是山州,锦州、桓州现在都有老将军坐镇,事情不妙啊。”

  “听说山州那边的官员全部都被杀了,一个不留!”

  事情终究是掩盖不住的,消息如飓风般扩散。

  很快,山州官员被屠戮一空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他们也终于知道,为何山州的官员会被杀害了。

  “贪墨钱财?”

  “为何这次贪墨钱财朝廷会大动干戈?”

  “此事很不对劲,一定要查清楚!”

  各地都在赈灾,官员们人心惶惶,因为他们发现朝堂的各位将军都出动了,正在奔赴各州。

  如果都是清查赈济灾民一事,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虽然贪墨都是大家默认的规矩,吐出来一些未必不可以。

  怕就怕这其中还有别的玄机。

  “总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单单的贪墨,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弹?”

  “会不会是流民一事?你们可别忘了,现在还有流民前往交州呢。”

  “嘶……这……”

  不少人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为了让自己也多贪一点,也没少将流民赶走。

  只不过,他们距离交州都很远,即便是赶也赶的不多。

  这也算是间接的救了他们一命,可即便如此,各大州郡都还是有不少流民到了交州。

  特别是如今开始推广工具,正是需要用到老百姓的时候。

  “我知道了。”

  “咋了?”

  “你们别忘了,朝堂诸公都在大力推广工具,咱们家的那位也在暗中告知,工具推广一事宜早不宜迟,朝廷必然是动了决心的。”

  “你的意思是说,朝堂诸公必须要在年底看到工具推广的成效?可偏偏距离最近的山州没了老百姓,工具推广等于白推广了,因此引起陛下和诸位大人的震怒?可是,当地的老百姓又没有彻底死绝,就算老百姓跑了,也不至于如此动怒啊。”

  “这……我也不清楚!”

  身处各地的豪门贵族也不能揣摩到京师那边的心思。

  他们虽然也在京师权利中枢有人,可身处京师,也不代表着他们能够知道最高机密。

  像一统四国这样的事情也只有顶尖大佬们才有资格知道。

  他们当然推测不出陛下还有百官真正动怒的原因,自然觉得推广工具是小事。

  可他们却忘了,工具推广是需要人的,工具是给人使用的,人都没有了,谁来使用呢?

  如果要为以后国战做准备,也是需要人的,人都没有,拿什么战斗?

  更别说一场国战是有可能消耗一个国家十几二十年的积蓄,没有了人种田交税,粮草从哪里来?

  其中任何一环出了问题都是巨大的麻烦。

  如果没有交州珠玉在前,或许陛下还有满朝文武都不会生气,可偏偏交州在前面打了样,他们这些人再摆烂,那就是在打百官的脸了。

  就算武皇不动怒彻查,他们也忍不了了。

  谁不想赢得生前身后名啊?

  当各地的奏报传到京师时,百官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极殿内。

  武皇得到这些奏报时,脸色反而是最平静的,因为他很早有心理准备。

  这些人是国家的蛀虫。

  以前不能动,是名不正言不顺。

  一旦动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甚至会引起极大反弹,更重要的是,百官都不站他。

  可现在不同,百官站他,大家的诉求是一致的。

  这时各地官员贪婪就成了大家要动手的对象了,且必须严惩不可,否则,国战的希望是一点都看不到。

  “入他娘!”

  “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仅仅只是一个小县令,竟然抄没出了足足十五万两的家产,这些钱财都是民脂民膏啊!”

  朝堂上,百官痛斥,义愤填膺。

  没办法,真的是太生气了。

  区区一个县令,从哪里能够积攒十五万两的家财啊?

  他的俸禄才多少?

  这不是民脂民膏是什么?

  大家更惊讶的是,这位山州小县令还是主管最贫穷的县,在各大县里面都排不上号,他光是钱财就有十五万两,这还不算房契、地契等等。

  当大家看到他的田产时,惊呆了。

  区区一个县令,家里竟然足足有十三万亩的良田!

  这可不是十三亩,也不是一百三十亩,而是十三万亩。

  百官气的浑身颤抖,他们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难受。

  “该杀该死!”

  众人齐齐痛斥。

  山州被李道玄撸了一遍,光是搜刮出来的钱和银子,粗略估算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九百八十万两。

  满朝震惊!

  满朝哗然!

  九百八十万两,仅仅只是一州之地。

  那全天下呢?

  又该有多少?

  哪怕是武皇,在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后也是心惊肉跳,呼吸急促!

  九百八十万两若是充入国库,这是何等的充盈!

  户部尚书范秋礼更是目眦欲裂,捶胸顿足,跳脚开骂,甚至都哭了起来。

  他心里苦啊。

  作为户部尚书,全天下都盯着他,指望着他给钱。

  大家都找他哭穷啊。

  可结果呢?

  户部才是最穷的啊,恨不得一文钱分成两文钱来用,而这些狗东西贪墨的钱财加起来近千万两了。

  “粮食一共有多少?”武皇压抑着心里的激动问道。

  “约八万九千三百六十五石!”

  “嘶——”

  整个太极殿内鸦雀无声。

  百官呆住,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多少?”

  “回户部尚书,一共是八万九千三百六十五石(一石=120斤,10723800斤)!”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传太医!”

  当情报人员准确说出粮食的具体数额时,不少官员当即就喜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