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做的梦,肯定不是单纯的梦。

  不知道又是哪位高手施展了神通,三人各自检查了自己的状况,目前来看是没什么问题。

  苍苒胆小,他让魏三给典狱长先生汇报一下,他们遇见的怪事。

  魏三一开始还有点不情愿。

  因为这边刚到繁阳,就要联系典狱长,显得自己没本事。

  但转念一想,还是要以典狱长安排的事情优先,所以他最后还是将事情的整个过程,以书面文字梳理清楚,再请苍苒、乐白查漏补缺之后,最后发给了典狱长。

  当然,他文化程度有限,是由苍苒执笔。

  洋洋洒洒三千字,来回梳理了两个小时,魏三直接发送给了典狱长。

  十秒内就得到了典狱长的回复:

  “知道了。”

  魏三看到回复后,顿时安心了许多。

  “典狱长说他知道了。”

  “不是!”苍苒跳了起来:“他都没看完吧!这才几秒钟?又不是看小说!”

  对此,魏三表示他信任典狱长。

  三人在繁阳找了个住处,苍苒改造过的左轮**通过特殊途径运送,在下午才送到这边。

  此次他们首要目的,就是找到灿金商会总部的地址。

  找到之后无论是报仇,还是解除何苦被控制,被影响的手段,应该都能有结果。

  可问题在于,怎么找到他们总部地址?

  在池平过来之前,给他们三人开过一个小会。

  首先是繁阳的贾峪典狱长,猎杀小队的苍苒是从监狱里出去的,那贾峪或多或少,肯定与灿金商会沾点边。

  贾峪这边的情报,由池平负责。

  其次是苍苒,在贾峪为苍苒组建了猎人小队的时候,有灿金商会的工作人员来录入过他们小队的信息。

  苍苒的想法是找到这个工作人员,然后顺藤摸瓜。

  只不过这条线索容易断,能够出来干跑腿的活,这人应该不是什么高层。肯定远不如贾峪那边的线索靠谱。

  最后,就是从城市猎杀的猎人或猎物入手。

  这种人很多都被编辑过人生,很大一部分潜伏在本地黑帮里,就像当初的魏三。

  要说到黑帮,拿手的就是魏三了。

  至于乐白,没事的时候当当吉祥物,有事的时候治疗一下人。

  出村前,村长给乐白划了一条底线。就是再想拿命救人,也不要耗尽生命力。

  因为乐白耗尽生命力之后,何苦的人格就会出来,不分敌友地疯狂汲取周遭一切生命力,那样只会让局势变得更麻烦。

  晚上七点左右,天色刚刚变暗。

  月亮已在另外半天天上高悬了许久,远山苍莽,繁水浩渺。

  天上的繁星和城市的万家灯火遥相呼应,魏三几人借着夜色,穿梭在城市中。

  南方由于地形缘故,村落呈现碎片式布局。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并不夸张。

  有些地方,乡与乡、镇与镇之间的方言,都会有细微差别。

  录入信息的那个人,中途和妻子打了个电话。

  说的是方言,他的口音倒是大致和繁阳这边差不多。只不过对于某些事物的具体称呼,在方言里,就很明显了。

  苍苒找到了该村镇的公示信息,这个村镇在多年前遭遇过洪水,官方给他们集体搬迁到了城市近郊的安置小区内。

  锁定了大体位置之后,再加上特定年龄、繁阳城里工作等信息,结合全知之眼的情报以及苍苒的占卜。

  他们还是在一天内,找到了这个人的住处。

  这个安置小区的楼层最高不过八楼,墙面刷了一层暖黄色的漆,看起来很新。

  但一进入楼道内,部分扶手都已经锈迹斑斑了。

  那户人家住在三楼,老式居民楼的防盗门没有猫眼。苍苒最后占卜了一下,确认是这里。

  看着占卜结果,苍苒脸色有点不好看。

  这里的居住环境并不好,如果对方还住在这里,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他在灿金商会的地位极低,挣不到多少钱。

  这样的话,他这边掌握的信息,恐怕也极少。

  第二种情况就是,这家伙藏富,毕竟灿金商会干的都是非法的勾当。

  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先看了看。

  他给魏三使了个眼色,此时正值下班的点,小区内人流量大,他想的是魏三的动作最好小一点。

  魏三的食指抵着锁眼,骨刺猛地从指尖刺出。

  巨大的力道瞬间就把锁芯给顶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晃晃悠悠地开了。被打下来的锁芯还在地板砖上滴溜溜地打转。

  屋内,那名录入信息的灿金会底层工作人员,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男性。

  他正光着膀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球赛。一旁的风扇吹拂着他的啤酒肚。

  厨房里似乎炖着什么东西,油烟机的声音嗡嗡作响。

  光膀子男人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手里的冰啤酒停在了半空中。

  “你谁——”

  他的话还未说完,魏三一个箭步,手上的骨刺就抵住了他的喉咙,轻轻地刺入了他的皮肤。

  一线殷红的鲜血,顺着汗水流过的路径,从肥胖的胸膛中间流过。

  声音一下卡在了男人的喉咙里,他说不出话来了。

  “我问,你答。迟疑或者说谎——”

  说着,魏三的手虚劈了一下。一道残影掠过,男人跟前的茶几从中间应声而断,茶几上的啤酒、电视机遥控器、手机、果盘等东西撒落了一地,发出一系列声响。

  “下场就是这样。”

  男人肥胖的脸皮抖了一下,他缓缓点头。

  “你把什么东西摔了?!”厨房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带着点怒气的女声,是男人的妻子正在做饭。

  见状,男人立刻扬声道:

  “我把杯子摔了,我自己收拾,你别管!”

  说完,他又转向魏三:“您有事您问我,家里的钱在哪我都知道,她胆子小——”

  他话没说完,苍苒就走到了他面前。

  “我们不为钱,你还记得我吗?”

  男人脸皮又一抖,他不说话了。

  “灿金商会的事,你知道多少?”

  男人嗫嚅着,想说又不敢说。魏三有点不耐烦,他起身就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就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将她拖了出来,一把摔在男人面前。

  “说,还是不说,你再考虑一下。”

  魏三一手按住女人的脑袋,另一只手上,指尖的骨刺就要扎进女人惶恐的眼球里。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他脸色苍白,嘴唇在哆嗦。

  苍苒扯了扯魏三的袖子,他的意思很明显。典狱长做事还是比较正派的,如果这个女人是无辜的,那么典狱长可能不太喜欢魏三这样做。

  他提示得很委婉,魏三很了解他想表达的东西。

  “先生让我来做事,我只管把先生交代的事情做好,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魏三说道,当着外人的面,他用的是“先生”来称呼池平。

  “如果死了人、闯了祸,也和先生没关系,是我魏三干的。”

  魏三在得知他的命运被编辑之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在典狱长帮他报仇之后,他就想过,把余生都交到典狱长手里。

  只是这个家伙,天赋都点在了战斗上面,脑子不太灵活。

  如果说霍巴是正义的莽夫,那魏三就是:莽夫。

  苍苒神色一滞,不再说什么。他能参加猎杀活动,本身道德水准就不高。

  只有乐白在碎碎念:“我们好像变成反派了喔。”

  见男人还在犹疑,魏三的五根手指长出五枚细长的骨刺,缓缓刺入女人的眼窝。

  女人尖叫着、挣扎着,血已经蔓延了他大半张脸。

  “你再迟一点,我就要把她的眼珠**了。”

  男人咽了口口水:“我说——”

  他的话一出来,魏三就停手了。

  但就在魏三停手的瞬间,一股沛然大力,骤然降临在屋内!

  像是突然被放大了更多倍的重力,让人如深陷泥潭。客厅顶部的灯,闪烁了一下就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如数柄利刃,扎入了男人和女人的脑子里。

  “谁!”魏三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