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劫“扑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瑟瑟发抖,“二爷,我没想到那个江韩波如此疯狂,竟然连命都不要。”

  容止微微弓下身子,眉角轻轻一压,杀气腾腾,“‘薄氏’门口那些人,也是你指使的?”‘

  沈千劫脸色煞白,颤着嗓音,慢慢说道,“我不是想着,继续给‘薄氏’找……找麻烦吗?”

  容止笑了笑,白玉般的面容阴恻恻的。

  沈千劫身体颤抖得厉害,鬓边生出冷汗,“二爷,我现在就让他们滚。”

  容止直起身子,踹了他一脚,狠冷的眼神有如利刃,“晚了。”

  沈千劫一僵。

  容止唇线绷直,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整张峻脸满是阴郁。

  沈千劫手心冰凉,颤抖不止。深深呼吸了两口,努力找补,“二爷,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容止眉角下压,眸光狠厉,“公开昨天的车祸监控。”

  沈千劫全身僵住,舌头仿佛粘住了上颚,无法说话。

  容止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厉声质问,“黑掉了?”

  沈千劫心脏一缩,磕头如捣蒜,“我担心薄夫人查到你头上,所以把监控全删掉了。”

  “能修复吗?”

  “也许……大概……不太可能……”

  容止怒意暴涨,一脚把沈千劫踹到了门口。

  沈千劫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噗”的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鲜血,“二爷……”

  话未说完,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容止叫来他的助理,把他送去了医院。

  阳光透进来,偌大的办公室没有增添几分暖意,空气反而愈发寒凉。

  容止拿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掌心一麻。

  一通不熟却也不陌生的来电。

  容止微凉的指尖滑开手机屏幕,神色凉薄,“什么事?”

  “二爷,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你?”娇柔的女声,带了几分怯意。

  容止眉目疏冷,“没空。”

  明媚心里有些失落,立时起了哭音,“二爷,救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容止无情道。

  明媚怔楞了数秒,声音委屈又可怜,“那你能帮我约一下晚姐姐吗?”

  “晚姐姐?”

  容止勾唇,嘴角浮出一抹讥讽的笑,微蹙的眉头宛如锋锐的刀剑。

  明媚听出来,他这是在嘲讽她与桑榆晚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可以互称姐妹的地步。

  “我说的是薄夫人。”明媚深吸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二爷的大嫂。”

  容止听到后面一句,漆黑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气。

  明媚见他没有回应,哽咽,“二爷,求求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容止瞳仁微缩,“我要是不帮呢?”

  明媚呼吸又沉又重,“二爷,我知道薄爷的一个秘密。他不只喜欢女人,还喜欢男人。”

  容止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轻抿了一口,眼底是轻蔑的笑意,“我大哥都死了,你还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走投无路的明媚嘤嘤啜泣,“我说的是真的。”

  容止冷笑出声,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亲眼看到了?”

  “是。”明媚肯定道,“那天,在京城的薄公馆,我看到他和他身边的秘书抱在了一起。”

  容止蹙眉,声音泛冷,“胡说八道。”

  明媚抽噎了两下,“二爷,我手机里还有他们的视频呢?”

  “呵呵。”容止的笑令人心惊胆战,“所以,你打算拿它要挟大嫂。”

  明媚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心率彻底乱开,“二爷,我也是没有办法。晚姐姐对我下手实在太狠了。”

  容止嘴角的笑容凝结在嘴角,眉眼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这事也不是不能帮?”

  “条件你提。”明媚脱口而出。

  容止黑眸摄人心魄,“好。等我电话。”

  不等明媚回应,他挂断了。

  黑衣人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二爷,这是夫人最近一周的行程。”

  容止接过,扫了一眼,瞳仁微缩,“‘新语传媒’?”

  黑衣人解释,“夫人约了刘昭在‘云烟阁’的包间谈事。”

  刘昭,“新语传媒”的老板。

  容止唇角半勾,起身,拿着桑榆晚的行程单往外走。

  黑衣人疑惑,“二爷,去哪儿?”

  容止回道,“‘新语’。”

  走了两步,顿住。

  “等下把昨天车祸的现场监控恢复一下。”

  黑衣人秒懂,“是。”

  容止皱了一下眉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黑衣人低了低头。

  -

  薄氏集团。

  刘长青接到命令,匆匆下楼。

  警察和“薄氏”的安保人员已经来到了现场,并且拉起了警戒线。

  江韩波的妻子披头散发,哑着嗓子哭喊。

  “桑榆晚,你害死我老公,我要你偿命。”

  身边的人跟着高声附和。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桑榆晚,你给我出来。身为集团掌权人,敢做就要敢当。”

  “今天要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江韩波的妈妈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我苦命的韩波,怎么就这么走了……”

  风吹动花圈,发出瑟瑟的声响。

  这番场景,引得不少路人驻足,更吸引了大批的新闻媒体。

  刘长青黑着脸,走到江韩波妻子面前,神色严厉道。

  “你丈夫发生车祸,纯属意外。你再闹也没用。”

  江韩波妻子抹了一下眼泪,气呼呼道。

  “他要不是为了追讨补偿款,能出意外吗?”

  “‘薄氏’这么大的集团,区区几万块钱,怎么可能拿不出来。分明就是不想给。”

  “都是那个桑榆晚,她故意刁难我家韩波……”

  刘长青听得直摇头,“你这分明是胡说八道。江韩波是我的属下。他严重违反公司规定,没有罚他,已是仁慈。”

  江韩波的妻子听到这话,双眸圆瞪,“你才胡说八道。桑榆晚承诺给我家韩波补偿三万。你要不信让她下来对质。”

  刘长青神色一凛,克制住情绪,“子虚乌有的事,为什么要与你对质。你们要继续这么闹下去,那我们只能走司法流程了。”

  江韩波的妻子吸了吸鼻子,眼圈一红,跪在了地上。

  “你少来吓唬我。我要是见不到桑榆晚,就死在这里。”

  说话间,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剪刀,抵在了自己的颈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