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日,次日司徒擎便宣布回宫。

  路上的时间自不必提,谢元棠和司徒砚机会睡了一路。

  等他们再醒来,就已经到了五皇子府。

  谢元棠从马车里下来,看着熟悉的环境,竟真有种“回家”了的感觉。

  “还是家里好。”

  耳边忽然响起这句话,谢元棠怔了下,转头看向司徒砚,笑着道:“夫君你会读我的心声不成?”

  司徒砚轻笑,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刘海:“走吧,回去了。”

  说完牵着她的小手,一如以往许多次,他们一起回家。

  刚进府门,谢元棠就看见冷蕴菀焦急地站在廊下张望。

  看见她的一瞬,冷蕴菀眼泪就掉了下来,朝她跑过来:“棠儿!”

  “娘亲!”

  谢元棠惊讶地看着她,任由她抱着:“娘亲怎么来了?我还想着明日去舅舅家看您呢。”

  “还说,你们都受伤了,娘能不来吗?”

  冷蕴菀眼眶湿润,双手微颤着摸摸谢元棠的小脸和胳膊:“伤哪儿了?快让娘看看。”

  谢元棠心中一暖,小手替她擦去眼泪,乖顺道:“娘不要担心,棠棠没受伤,只是晕了一下下,已经没事了。”

  “真的?”

  冷蕴菀不信:“你可别哄娘啊,娘都听人说了,围猎场大火,你和砚儿受伤最重。”

  吓得她恨不得当天就跑过去,最后还是被人劝下,这才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今日。

  “您放心,我们都好着。”

  司徒砚在一旁道。

  冷蕴菀看完女儿又去看女婿。

  她还不知道司徒砚恢复了,以为他还是那个傻憨憨的大小子。

  “还说呢,娘都看见你胳膊上的绷带了!”

  冷蕴菀不赞同地瞪他一眼,抬手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袖子,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伤重吗?御医怎么说的,要多久才能养好?每日里熬药的人手够吗?换药疼不疼啊……”

  她一连串问了许多,还拎着司徒砚的袖子,让他配合地抬抬胳膊看骨头断没有。

  跟在司徒砚身后的言墨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要是那个傻白甜殿下还好,可眼前的殿下最烦的就是有人靠近他,跟别提抓他袖子了!

  以前言枫不小心碰了他袖子一下,主子当即就将那截袖子给撕了!

  连言太傅都不敢跟主子靠太近,不敢跟他多唠叨,眼前冷蕴菀竟然又是碰袖子又是唠叨,还让他加主子配合!

  这这这……

  言墨心脏都提了起来,拳了拳手指,随时准备出手拦住他家主子,省得主子一个不小心把丈母娘给打飞了!

  只是言墨等了啊等,都没等来这一幕。

  却看见他家主子十分听话地微微弯腰,还乖乖给冷蕴菀指了指自己都伤在哪儿,伤多重……

  乖的就好像一只被训好的大狗狗!

  言墨:“……”主子您的洁癖呢?您的规矩呢?

  冷蕴菀见两人虽然伤的伤,但看着精神气还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谢元棠撒娇地抱住她胳膊:“娘既然担心我,那就留下来照顾我嘛,棠棠想吃娘做的饭了!”

  冷蕴菀嗔她一眼,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不用你说娘这几日也会留下的,你们这府上就几个人伺候,娘怎么能放心呢?”

  说罢,她顿了下,询问司徒砚的意见:“砚儿,可以吗?你要是不习惯,娘可以每日早上再过来……”

  言墨心说,那绝对是不喜欢的!

  想当初光是让主子接受他和言枫两个人,都花了好长时间呢!

  谁知道司徒砚笑着点点头:“求之不得,娘就留下来吧。”

  “咔嚓!”

  言墨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个跟头。

  谢元棠和司徒砚一左一右陪着冷蕴菀往前走,红蕖疑惑地看一眼面色复杂的言墨:“你干嘛?魂不守舍的。”

  言墨一脸纠结地摇摇头道:“你不懂,以前主子对我和言枫明明不是这样的……”

  红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才不懂呢!那是小皇妃的亲娘,殿下的亲丈母娘!你和言枫能比吗?被言枫传染傻了吧你?”

  言墨:“……”

  昏迷中也躺枪的言枫:“……”

  ——

  众人行至后院,冷蕴菀担心司徒砚的伤,不许他坐着聊天,直接命人在锦榻上铺了厚厚的褥子和垫子,让他半躺半靠在锦榻上,又搂着女儿坐在另一侧的宽榻。

  “咱们自家人不必拘礼,你俩都有病在身,怎么舒适怎么来。”

  冷蕴菀眼中不掩担忧,谢元棠不想她过于担心,就转移了话题问起她来:“娘,我怎么看您最近气色好多了呀?”

  冷蕴菀自从跟谢兆青和离以后,一直在养身子,但或许是她心中还有心结,尽管谢元棠给她用了好药,却始终差着点精神劲儿。

  没想到这次几日不见,冷蕴菀整个人都透着股朝气,好像终于破开了灰淡,重新提起了对生活的热忱似的。

  被女儿这么一打趣,冷蕴菀顿时一僵,耳后有些泛红,结巴道:“有,有吗……还,还好吧……”

  谢元棠大眼睛一眯,跟司徒砚对了个眼神。

  她本是调侃一句,没想到还真让她问出了点事来。

  谢元棠笑着问:“娘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冷蕴菀心虚地飘了眼神,红着脸吞吞吐吐:“没,没有啊……”

  冷家的人都不会撒谎,除了谢元棠!

  谢元棠看着她娘这样,就知道一定是有事!

  她小脸凑近,撒着娇道:“娘,棠棠难道不是您最心爱的小棉袄了嘛?怎么才几日不见,您就嫌弃棠棠了呜呜呜……”

  “咳咳……”

  司徒砚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这话听着实在耳熟,怕不是他娘子直接把他那天的话挪用过来了吧!

  冷蕴菀自然是不忍女儿伤心的,当下就小声道:“娘怎么会嫌你呢,就是,就是……”

  “哎呀,皇子妃,还是奴婢来说吧!”

  这时跟在冷蕴菀身边的冬儿进来倒茶,闻言笑着道:“这都是裴爷的功劳啊,这些日子小姐多亏了裴爷的照顾,就连您们的消息也是裴爷送来的呢。”

  裴爷?

  谢元棠怔了下,恍惚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

  司徒砚目光微闪,提醒她:“刀爷爷。”

  谢元棠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