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棠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

  因为她睡得太突然,刚开始司徒砚还以为她是昏过去了,紧张地试了试她的鼻息,确认人只是沉睡了才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谢元棠的小脸,司徒砚眼中浮现出明晰的担忧。

  这般睡去,显然不太正常。

  只希望他们能快一点到沧雀,快一点治好她的身子。

  ——

  次日,钟俪宫。

  司徒凤姐弟俩来陪母妃吃饭。

  想到昨日的大婚场面,司徒凤有些意犹未尽道:“以后我成婚也要这么大排场。”

  俪妃笑着道:“那估计不太可能,毕竟茉莉公主是和亲公主,你二哥又深得你父皇重用,所以才有这种规格,你要想有这规格,那也得和亲去才行。”

  顿了顿,她脸上笑容淡了点道:“母妃可不想让你去和亲,母妃宁愿你们一辈子都在我身边,至少我能护着你们,若是跑远了,万一你们在外头受了气可怎么办?”

  司徒凤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凤儿也舍不得离开母妃。”

  司徒煦看看母女二人,沉声道:“想多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有他在,这种事绝无可能发生。

  俪妃点点头笑道:“说的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大概就是生了煦儿这么一个聪明又孝顺的好儿子!”

  司徒凤抬手摸摸司徒煦的脑袋:“那我最大的幸运就是有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被母妃和姐姐连番夸,司徒煦登时脸色红了一大片,不自在道:“知道就好。”

  俪妃和司徒凤对视一眼,朝他摊出手:“煦儿,钱花完了,给钱。”

  司徒煦:“……”就知道!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一边往外掏银票一边问:“二哥的份子钱都是我提前准备好的,你们的钱怎么又花没了?”

  俪妃:“跟娴妃打牌,输光了。”

  司徒凤:“给小零买衣服了。”

  司徒煦:“……”行吧。

  姐弟俩陪着俪妃聊了好久,俪妃无意间提了句谢元棠的财神手,司徒凤便笑着道:“那等我下午去找她的时候帮母妃多摸两下。”

  俪妃愣了下,看向女儿:“你下午要去找谢元棠?”

  顿了顿,她又点点头道:“也好,正好跟她告个别,沧雀那么远,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母妃!”

  话没说完就被司徒煦厉声打断。

  俪妃微怔,不明所以:“怎么了?”

  司徒凤疑惑地眨眨眼:“母妃你刚才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跟谢元棠告别?沧雀远关她什么事啊,她又不去沧雀。”

  俪妃:“……”

  她后知后觉女儿竟然还不知道这件事。

  前几日瞒着也就算了,今日谢元棠都要离京了,她想着女儿怎么也该知道了,就脱口而出说了出来,没想到……

  见儿子瞪着自己,俪妃心虚地眼神直飘,起身就要逃:“那什么,母妃忽然想起来有点事,先回去……”

  没走两步,被司徒凤拉住了袖子:“母妃你去哪儿?这就是钟俪宫啊。”

  俪妃:“……”

  司徒凤平日里是很迟钝,但她了解自己的母妃和弟弟。

  此刻见俪妃这么心虚,又见司徒煦避着她的眼神不说话,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司徒凤愣了愣,联想起俪妃方才的话:“所以你们有事瞒着我,关于谢元棠的?她怎么了?”

  “这……”

  俪妃有些慌,一个劲朝儿子使眼色。

  她倒不是不敢说这件事,只是怕女儿难过。

  母子两人都不说话,司徒凤更急了:“你们快告诉我啊,是不是她病情加重了?”

  “肯定是的,她比以前瘦了好多,而且我前两天去找她,她一直坐着也不动弹,肯定是病了……”

  他们越不说话,司徒凤越容易多想,急得站起来就往外跑:“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她,哦对了,叫上御医跟我一块儿去吧,煦儿你快去叫……”

  “不用了。”

  司徒煦忽然出声,拦住她道:“不用叫御医了。”

  司徒凤愣愣转头:“什么意思?”

  见瞒不过,司徒煦叹了口气道:“谢元棠身子不好是真的,她需要去沧雀治病,五哥会陪着她去,他们……今日就走。”

  司徒凤骤然一僵。

  好一会儿才听懂司徒煦的话,却又觉得自己没听明白。

  怎么就忽然病重到要去沧雀了呢?

  还今日就走?

  她张了张口,想问清楚,眼泪却先流了出来:“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没说啊,你也不告诉我……”

  司徒煦抿唇道:“她不想你提前难过那么久,所以让我们先瞒着你。”

  “那你就听啊?”

  司徒凤急得一边哭一边捶他:“这么大事是能瞒的吗?要是我早知道,我就不会拉着她陪我玩了,要是我早知道……”

  话声呜咽,她也不知道自己若是早知道能干嘛,但现在才知道又太晚。

  她想起昨日司徒冉司徒墨的态度,还有那天白浪的样子,很明显这些人早就知道了。

  就她傻,帮不上忙不说,还成天笑嘻嘻的。

  司徒凤抽噎着道:“我讨厌你们,讨厌谢元棠!”

  一边说着气话,一边却是从司徒煦袖子里掏银票,准备全都拿上送去五皇子府。

  还没等她叠好银票呢,就听见门口熟悉的声音传来,甜糯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就讨厌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