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罗河村的陆北宴,正带几个人深入雷区。

  冷风瑟瑟,呜呜地如鬼魅在嚎哭。

  “队长,我们走了有三公里了,没任何异常,清理太干净了。”江峰狐疑地看着树上的痕迹。

  上面有被重物撞的口子,像野猪撞的。

  如果真是野猪,不可能踩不到地雷,有爆炸就会惊动巡逻队。

  “这不就是异常,我们布的雷区已经被挖出来大半了。”陆北宴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

  秦鸣警惕四周,目光凌厉:“难怪有野猪撞树,都没踩雷。”

  李队长进雷区排雷?

  不,他是进来拿东西的,那些东西现在已经流向市场了。

  华夏对那些DX来说是大蛋糕,都想渗透进来,瓜分这块蛋糕。

  罗河村这边是一个突破口,从这边入境最快,也最安全。

  长期生活在罗河村附近的邻国村民,跟这边村民长相差不多,难以辨认。

  之前他们能派一群“小孩”过来,就是为了当初渗透。

  估计几年前,他们就盯上这边的口子了。

  “找到了。”陆北宴拿出一个地雷,这些都是哑雷。

  为迷惑他们的排查,那些人做足准备。

  可能他们觉得没人会把地雷挖来检查,最多用检测仪查一遍。

  刚开始他们确实是这么做的。

  今晚瞒着上面, 他们偷偷过来排查,没想到真找到点东西。

  “看来还得重新审李队长。”秦鸣拿起陆北宴递过来的哑雷,若有所思。

  林朝霞给清秋注射的D,正是从青省带出去的。

  说不定就是李队长送到外面中转。

  “不急,再等等,没确凿证据摆在前面,他不会认的,

  一认就是死, 他怎么也会死撑着。”陆北宴摇头,又陆续挖出不少哑雷。

  他看向江峰:“把真雷重新埋进去,我们就探到这里。”

  罗二牛和江峰立刻把背包放下,小心翼翼拿出地雷埋下去。

  “把那些动物粪便也放进去,还有玻璃碎片,断针……”

  陆北宴掏出好几样药剂,撒在雷区附近。

  野猪闻到药剂就会掉头,不会破坏雷区。

  秦鸣跟他一起,一人撒一边。

  几人忙完,正准备离开。

  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来,拳头直冲陆北宴砸去。

  …

  第二天,

  京市。

  阮清秋带着新做的点心和两个孩子一起来到陆家。

  她来之前给秦老爷子打电话,他在疗养院,让他们在欧阳家多住几天,等过年前再回秦家。

  阮清秋来京市后才知道,因她和秦鸣的事,秦老爷子带秦父到她外公家,赔礼道歉。

  这样,外公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知道你明天回深城,我紧赶慢赶才做出来这些。”阮清秋把点心交给苏白芷。

  她做了杯子蛋糕,现在天气冷都不用放冰箱。

  还有牛轧糖和曲奇饼干。

  几个孩子戴上厚厚的手套,在院子里堆雪人。

  欢欢和笑笑在滚雪球,其他几个孩子堆小雪人。

  “晚上我还要替爷爷去拜访罗家,今晚罗家的老太太过寿,

  幸亏你来得早,不然我们今天就见不到了。”苏白芷拉起阮清秋的手给她把脉,没发现异常。

  阮清秋:“我打算把你给的药丸吃完就断了,

  不过,苏爷爷跟罗家的老人认识?”

  苏白芷点点头,简单说了罗丽丽拜爷爷为师的事。

  最近罗丽丽倒很安分,没找她麻烦,还每天到家里找爷爷学习。

  梭梭的奶奶术后,也是她跟进的。

  “我想在医院多帮师父几天的,但…我父亲找过来,非要我捐肾,

  还笃定我跟他后面生的儿子配型一定成功。”阮清秋微拧眉,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有林朝霞的事在前,除了苏白芷,她对周围的人很难信任。

  苏白芷:“配型成功你也别捐,这个手术失败概率太高,

  目前国内能做这个手术的在海城,在我师兄家的私人医院任职,手术费是天价。”

  这些阮清秋了解得不多,她的精力全用在妇产专业。

  天价手术费?

  她父亲不可能有钱付,却一再找上门让她配型。

  软硬皆施,见没效果就到处堵她。

  上次在门诊室有秦鸣在,他才没敢动手打人。

  越想阮清秋越觉得心寒。

  他们的父女情分,快被他磨光了。

  当初她不愿意回京市任职也是这个原因,这里有最惦记她的人,也有她最恨的人。

  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常会让她情绪受影响。

  她控制不了自己渴望亲情,只能选择远离他。

  苏白芷:“我找人打听一下,如果他们真想做这个手术,应该会联系海城的医生。”

  如果不联系,又这么焦急让阮清秋捐肾,那就不简单了。

  …

  大学职工生活区,

  阮雁罗拿着一份合同,重新核对翻看一遍。

  只要他能说服女儿捐肾,儿子的手术费就解决了。

  他年纪大了,不想死的时候没儿子送终,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愿意放过。

  女儿以后不打算生孩子了,应该…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即使不工作也有秦家护着,他放心得很。

  但儿子不同,他只有自己能依靠。

  “雁罗,今天你没去欧阳家?”陈丽丽从儿子房间出来,满脸疲惫。

  幸好妹妹给她找到这个机构,不然天价手术费就能把阮雁罗吓退。

  阮雁罗鼻青脸肿的,昨天被阮清秋的舅舅打了一顿,他身体虚只捶了对方几下,后面就被压着打。

  今天不下雪了,但他心里发怵,不敢再去那边等了。

  “等过年前去秦家堵她,清秋心软,会同意的。”

  阮雁罗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他现在几乎不正眼看陈丽丽,最近几年觉得她俗不可耐,甚至有些无法忍受。

  如果不是儿子生病,他一天跟她说不了几句话。

  这就是差距,很多方面他和陈丽丽都没法说到一块。

  现在他只能尽量压住心思,不让自己想起阮清秋的母亲,不然他更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

  如他朋友说的,**和新鲜感退去,共同的认知和目标,才是能长期相处根本。

  他悔不当初,但现实还裹挟着他继续向前,抽离不了。

  “手术结束还能拿三万块,你是不是忘记跟她说这个了?”陈丽丽靠着沙发,故意挤出一片雪白。

  但阮雁罗头都不抬,眉心拧得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