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拖拉,人群中十名年轻面孔率先领取箭袋,步入内场。

  “那小子不是礼部尚书家的老三么,就这也敢来凑热闹?”富大海双手环抱,目光瞥向前方其中一个瘦弱身影时满是不屑。

  “你他娘自己啥样,心里没点儿数?”墨书侧目。

  “我...”富大海努了努嘴,本想解释一番的他最终还是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不多时,步入内场的十人便相继张弓搭箭,开始了今日的首场比试。

  没有谁真的四六不懂,对出生于官宦之家的他们而言,哪怕就是天生体弱,对于弓马一术的造诣也不是常人所能及。

  步射,顾名思义,驻足于原地,射前方定靶。除了自身气力,比的就是一个准头。

  随着十人一次次的拉弓搭箭,很快,箭袋中的十只羽箭便先后射完。

  观武台上,老太监上前放声道

  “定远侯六子,刘晓!十箭九中,五箭靶心!”

  “礼部尚书三子,宁都!十箭七中,三箭靶心!”

  “安山伯二子,周涛!十箭八中,五箭靶心!”

  ……

  随着一道道大喝声落下,内场十人相继迈出。

  对于眼下这个结果,在场百十名年轻面孔纷纷点头给予肯定。

  不能说优中之优,但先前十人中的任何一人,至少也达到了军中百户的水准。

  很快,数支十人组成的小队便比试完毕。

  伴随着又一道号角声响起,墨书手握万钧宝弓,连同拓跋启,富大海等九人纷纷步入场中,准备开始今日的比试。

  自那抹身披麒麟纹大氅的身影出现,几乎场中所有的目光皆投向其中。

  无他,光是那件不同于所有人的麒麟纹大氅便说明了一切。

  内场中,墨书微微眯眼,看向数百米外的红心箭靶。

  没有过多的犹豫,甚至在周边几人都还未准备好时。

  墨书右臂猛然发力,随着一道吱呀声作响,那号称万钧之力的宝弓已成满月状。

  嗖!嗖!嗖!

  三支箭矢应声射出,几乎同一时间,墨书快速掏向箭袋,三支羽箭赫然被夹于指间,继而搭于弓身之上。

  嗖!嗖!嗖!

  又是三箭飞速射出,没有半分停留,墨书最后一次掏向箭袋。

  而这次,整整四支羽箭皆夹于指间,只留大拇指用以拉弦。

  在众多目光,乃至周边目光的注视下。

  万钧宝弓再一次被拉满月,四支羽箭带着一股极为凌厉的破空之势,于刹那间飞射而出。

  观武台上,老太监眼皮一跳,连忙上前放声

  “墨九公子!十箭十中!十箭靶心!十箭,皆穿靶而过!”

  一息,三息,五息,足足愣了近十息后,场中顿时沸腾。

  “彩!”

  “彩!!”

  “彩!!!”

  不论驻足于四周的神策亲骑还是在场诸多年轻面孔,纷纷高举右臂,放声大喝。

  一时间,御马场内外叫好声铺天盖地,喝彩声久经不断。

  如此神武之姿,唯有墨家儿郎,唯有大月墨氏。

  “诸位!献丑!献丑哈!”墨书连连抱拳,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无比。

  拓跋启无奈苦笑,看着一旁那个满脸嘚瑟的身影。

  他知道,这才是他的九哥,是当年那个冠绝皇都城的神武少年。

  “真他娘能显摆...”富大海小声嘀咕着。

  尤其是当他看到墨书离去时那不三不四的背影,整个人是要有多**,便有多**。

  热闹过后,连同拓跋启,富大海在内的九人这才相继张弓搭箭,开始今日的比试。

  十次满月,十次搭箭,几乎没用多少时间,数人便纷纷收弓,转身走出场外。

  观武台之上,老太监再次上前,如先前般放声道

  “平凉王次子,李河!十箭九中,六箭靶心!”

  “恭王次子,拓跋昭!十箭十中,七箭靶心!”

  “户部尚书五子,富大海!十箭八中,四箭靶心!”

  “十二殿下,拓跋启!十箭十中,十箭靶心!”

  ……

  随着一道道高呼落下,场中不少人都看向了那个身着锦服的英武少年。

  不论其他,单单是那十箭十靶心的箭术便足以碾压在场九成九的同辈人。

  人群前列,墨书有些意外的看着身旁的富大海。

  说句实话,以前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小胖子有这般术艺。虽说还达不到优中之优,但也足以胜过在场一多半的人。

  “见笑,诸位见笑!”富大海抱拳做礼,足足转了一圈后这才停了下来。

  “胜不骄,败不馁,如此小胜,岂能洋洋得意!”一旁,拓跋启沉声道。

  “我...”富大海脸色一僵,期间更是没忍住瞥了墨书几眼。

  “看小爷作甚!”墨书双手怀抱,不知从何时起,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多了根狗尾巴草。

  “九哥步射第一,大可傲视群雄!”拓跋启再次沉声道。

  “我...”富大海张了张嘴,不过最终还是将那快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同时心里不说一万匹战马奔腾而过,也得有个八九千匹。

  日上三竿,晌午已至。

  随着最后一道号角声响起,最后一场骑射比试也逐渐落下了帷幕。

  没有任何意外,墨书再一次拔得头筹,力压在场一众大月国的年轻小辈。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拓跋武缓缓起身,于观武台之上负手而立。

  那身代表着大月最高统治力的黑龙帝袍随风而动,尽显威严霸道之色。

  “儿郎们!今日比试,朕甚慰!”拓跋武放声大喝,神色间不怒自威。

  “你们!都是我大月的王公之后,重臣之子!你们!代表的是我大月国年轻一辈的脸面!自古以来,世人骂我大月穷兵黩武,百国骂我大月虎狼之师!可朕,不认!”

  拓跋武帝眸一凝,果断拔出腰间那柄黑龙剑。

  “想我大月开国之初!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半张麸皮饼便能换条命!百国欺我!世人辱我!

  他们觉得我大月是个软骨头,是个任人拿捏的羊羔子!

  而现在!我大月四疆二十七道拥兵数以百万计!我大月的黑龙旗遍布东大陆诸国间!

  他们!曾经欺我辱我的他们,打不过了!

  故而放言天下百国,放言四海八荒,道我大月狼子野心,道我月人好战之心!”

  拓跋武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胸中万丈波涛,一双帝眸间无比深邃,无比威严。

  “儿郎们!今日朕要告诉你们!我大月之强,乃数百年间万万将士血洒边疆!我大月之盛,乃数百年间万万学子呕心沥血!

  什么残暴不仁,什么千古骂名,朕不在乎,我大月!亦不在乎!

  朕要你们征战四方,朕要你们宵衣旰食,朕要你们同朕一起!让我大月,让我月人,令世人胆寒,百国俯首!”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一时间,御马场内外所有身影皆单臂搭于胸前,齐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