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拓拔启眉头一皱“小胖子,你若再同九哥说这些不着调的话,那张破嘴就别要了”

  “我...”富大海脸色一僵,本欲再出口的话也让他彻底吞进了肚子里。

  “哎?这消遣消遣也并无不可嘛”墨书笑着打了个哈哈,随手就将一颗葡萄丢进了嘴里。

  “九哥你”见状,拓拔启眉头再次加深了不少,那张英武气十足的面庞上也多了抹不理解。

  他一直都不相信那些坊间传闻,哪怕其中不乏事实,可他也从来不信当初的九哥会变成那般模样。

  “来,九哥再教你个理儿!”墨书嘴角带笑,拍了拍双手后这才正视起了前者

  “记住,以后不论做了什么事儿,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算不得荒谬事。千夫所指如何,世人皆唾又如何!你,还是你,亘古不变,日月长明!”

  拓拔启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吐了口气。

  他看着面前那张脸,那张不羁于世,又玩弄于世的脸。最终,他笑了,一如既往的灿烂。

  “启,明白!”

  “这不就得了,接着!”墨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便将一旁的蜜桃丢了过去。

  “那,那咱接着说?”富大海试探问道。

  “说**!”墨书脸色一黑,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你,我...”富大海摸着后脑勺儿,神色间更是委屈至极。

  随着几人闲谈的功夫,数里的路程不过眨眼间便已驶至。

  楚战,万山二人谁也没有歇着,双双先行一步迈入客栈,不说事无巨细,但至少也得保证不出什么幺蛾子。

  “九公子,一切筹备妥当,楚,楚大哥请您同十二公子移步客栈内歇息”马车外,一马夫模样的青年俯首做礼,言语极为恭敬。

  “嗯”墨书微微颌首,继而不做犹豫,起身便走出了马车。

  “舒坦!”走出马车的富大海双手叉腰,十分享受的猛吸了一口气。

  相较于皇都城内的繁华,眼下这些乡野之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书哥书哥!等我会儿啊!”眼见两人都已走远,富大海也顾不得享受眼前的乡野之景,提起裤腿便追了上去。

  山居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就附近而言,这处足有三层楼高的客栈已然算的上良居。

  寻常百姓家自然不会有闲钱住此客栈,大多数都是些江湖人士,乃至三教九流等不差钱的主儿才会选择落脚于此。

  “这破木楼子,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刚走进客栈的富大海就一个劲儿的摇头,说实话,他这辈子还没住过这般掉价的客栈。

  “你他娘再磨叽,小爷现在就撕了你这张破嘴”墨书背手回头。

  “不...”

  “站住!”不等富大海开口,一道极为清冷的声音便打断了几人的步伐。

  “姑娘,何意?”随意瞥了眼走来的白衣女子,墨书的嘴角处也随之挂上了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等不过三人,却非要占五个房间,是何道理!”白衣女子冷声质问,眉宇间英气逼人。

  一身素净白衣无任何点缀之处,只有腰间悬挂一柄白鞘长刀。

  “小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纵是将这客栈全包下来,又有何妨?”墨书笑问。

  “纨绔子,你娘就没教过你先来后到的道理么!”

  半息,甚至还不到半息,墨书猛然探出右手,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死死捏住了面前白衣女子的脖颈。

  一点,一点,直至前者双脚离地,脸色涨红,墨书才堪堪稳住了胳膊,继而直视前者。那双眸子前所未有的漠然,冷厉

  “若有下次,你,必死”

  言罢,随着一记闷哼声响起,白衣女子已然被甩飞至顶梁柱前。

  一旁,富大海直接就看傻了。扪心自问,他还从未见过前者这副模样,甚至在他的印象中,前者连手都未曾动过。

  “你,会武?”白衣女子眼底间无比凝重,都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方才前者的手段就是门内的师兄都远远不及,甚至就连诸多长老也没有过如此威势。

  “小爷练功的时候,你怕是还在和泥玩儿”墨书双手怀抱,不觉间,方才那股漠然早已烟消云散,一切都好像未曾发生一般。

  “拖出去!”不知何时,拓拔启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也许旁人不知,可他对那件事却一直深藏于心。先不论房间一事,单单是白衣女子的那句话便已经够死上千百次。

  “是!”万山抱拳喝罢,动作上没有丝毫犹豫。

  “等会儿!”墨书摆手,待再次打量了一番已经站起来的白衣女子后才接着开口道“你说,我们抢了你的房间?”

  原地,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前者。不知为何,鼻头猛然一酸,可纵是如此,脸上也没有显露出半点异样。

  见状,墨书也不再发问,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楚战“老楚,腾出一间房,给她”

  “是!”楚战抱拳而喝,依旧还是那张肃脸。

  “等等!”见那抹黑衫身影要走,白衣女子努了努嘴,最终还是发出了声。

  “何事?”墨书回头。

  “能否,同阁下单独说几句话”

  墨书眉头一挑,不过也并未多想,抬腿便向着附近的茶桌走去“都先上去歇着吧”

  眼见如此,拓拔启最后审视了一番近前的白衣女子后,最终还是转过了身,默默走上阁楼。

  待几人都纷纷上楼,白衣女子这才缓步走向了不远处的茶桌。

  一息,两息,五息,整整十息而过。

  坐下的白衣女子始终未发一言,目光也不知是在看对面那个黑衫身影还是在看其身后的墙面。

  又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女子抿了抿嘴,目光也在同一时间聚集在了对面那个翘着二郎腿的身影上“方才所言冒犯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好说,好说”墨书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上茶具,仿佛对此没有丝毫意外。

  “你,不累么?”没有征兆,没有准备,不知为何,白衣女子凭空便问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