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凑到门口,“啪叽”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还差点儿磕到江暖的鼻子。

  “噗嗤……”

  顾朝阳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暖回头,幽幽地看着他:“很好笑吗?”

  顾朝阳:“……”

  赶紧贴着墙站好,顾朝阳乖乖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好笑!”

  看江暖还趴在门上试图偷听,但门关严了根本听不见,顾朝阳将功赎罪,用超小的气声提议道:

  “要不咱们从窗户那头试试,好不好?”

  咦?

  对啊!

  涉外饭店暖气很足,不像他们乡下,冬天为了保暖,窗户外面还要在钉一层塑料布挡风,趴窗户上也听不见啊。

  江暖赶紧扭头回房,伸手一推窗户,开了!

  探头往外一看,艾玛这可是三楼,她有点儿恐高啊!

  但顾朝朝还有伤呢,也不能让他带伤上阵,江暖只能搓了搓手准备自己上。

  还没等爬上窗台,顾朝阳一把拽住她: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

  “放心,我会小心的。”

  不管怎么说,顾朝阳就是倔强地不肯松手。

  两人僵持一会儿,顾朝阳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高声道:

  “万一你摔下去了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我还得给两边长辈养老,也不能直接随你一起去。”

  “那我只能每天一边行尸走肉地活着,一边努力赚钱养家,等把长辈们都送走,再去找你了!”

  “呜,我不想当一辈子鳏夫!”

  “我好可怜喔!”

  说到最后,顾朝阳竟然还伤心起来了。

  两只大眼睛都快要红了,仿佛江暖真的死了一样!

  江暖:“……”

  她甚至都不想去偷听了,只想跟顾朝阳打一架!

  咬牙看着他,顾朝朝可真是她的良心好前夫啊!

  这她要是没了,家里人竟然都可以托付给顾朝朝!

  但是别以为这样说,她就听不出来顾朝朝是在咒她,她江暖这辈子,注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江暖实在犟不过可怜巴巴的顾朝阳,只能看他猴子一样往上一蹿,身手利落地爬出去。

  “你小心点儿。”

  “这算什么,我当初……”

  顾朝阳刚想跟江暖显摆几句,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怎么,他忽然变聪明了!

  长睫毛忽闪忽闪,顾朝阳心虚地眨巴了下眼睛,小声道,

  “当初其实我是很怕高的,像这种高度,我都不敢往下看!”

  江暖有点疑惑。

  顾朝阳恐高,还能被派去执行那些任务吗?

  但是看顾朝阳一脸紧张兮兮的表情,她连忙伸手拽住他的小手,不是,是大手,小声安抚道:

  “朝朝你小心点儿,别往下看就不怕了!”

  “嗯!暖暖我听你的!”

  顾朝阳用力点头。

  一边说一边随意地往下看了一眼,心说就这点儿高度,让他跳下去都没问题。

  之前他出任务,当时连绳子都没有,他都能顺着悬崖往下爬,这要是恐高,他当初第一关就被淘汰了。

  但他一个字都没说,反而紧张地小声请求道:“暖暖你一定要握紧我的手呀!”

  “好!朝朝别怕!”

  江暖就差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使出吃奶儿的劲儿,用力握着顾朝阳的爪。

  想着要是顾朝阳实在恐高掉下去,她也能凭着她的力大如牛,直接把顾朝朝给拽住!

  毕竟婚都还没离呢,顾朝阳不想当鳏夫,她也不想当寡妇啊!

  顾朝阳一边儿害羞,一边毫不犹豫地跟江暖拉了下手手。

  本来这个时间,天都黑了风还呼呼地吹着,根本没人会留意这两只小壁虎。

  顾朝阳反手抽出随身带的工具,已经打算偷偷撬隔壁的窗户了。

  哪想到刚一动,饭店门口忽然开过来一辆车。

  车灯一亮,江暖和顾朝阳这里,就没有之前那么隐蔽了,幸亏他俩之前就把屋里的灯关了。

  俩人等了一会儿,刚想继续动作,忽然又听到“吱嘎”一声!

  刺耳的刹车声和喇叭声同时响起,寂静的夜里,这声音简直比放了一串万响的鞭炮还要震耳欲聋。

  饭店大门被人推开,呼啦啦一下子跑出来一串人!

  江暖:“……”

  顾朝阳:“……”

  艾玛这可太吓人了。

  俩人大气都不敢出,悄摸摸贴着墙。

  就这样了,这俩还不忘看热闹。

  顾朝阳的位置没有遮挡,而且他夜视能力非常强,看了一会儿,赶紧小声跟江暖道:

  “是那个姓阮的!”

  江暖:“……”

  阮清雪要是知道,她大老远从京城追来省城,忙活一场,在顾朝阳这里就混了个“姓阮的”,大概杀了顾朝阳的心都有了。

  顾朝阳还实时转播:

  “她刚才突然冲出来,柏荣下车扶起了她,她直接冲进柏荣怀里了,哇!”

  “哇!”

  江暖和顾朝阳齐齐惊呼出声。

  啥意思,阮清雪和柏荣?

  这俩是什么时候搅合到一起的?

  还不等顾朝阳再瞅瞅,好仔细说给江暖听,隔壁房间的窗户忽然开了!

  顾朝阳反应飞快!

  迅速像只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墙,屏住呼吸。

  江暖也连忙闭紧了嘴,俩人手拉着手,同时竖起了耳朵!

  隔壁文老太太和王助理,就站在窗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饭店前面的闹剧,文老太太声音淡淡的:

  “回来之前,柏家在跟张家接触,据说要共同开发一个项目,等合作成功,柏庸便顺势为柏荣求娶张家小女儿。”

  王助理闻言很是惊讶:

  “张家?说的是船业张他们家吗?他家能看得上柏荣当女婿?”

  “怎么不能?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柏荣以后可是要继承我的文氏的。”

  文老太太轻嗤了一声说道,

  “柏庸擅算计人心却不擅经商,柏荣空有野心却脑子不够,比他爷爷都不如,一旦柏荣继承文氏,日后张家总有插手的机会。”

  王助理一时无语,半晌才道:

  “张家这胃口可着实不小,想一起吞了文氏和柏氏啊。”

  老夫人说了柏荣几句,就没兴趣了,左右有她在,不论是柏家还是张家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跟王助理道:

  “你接着说,所有老人都问过了吗?”

  “基本都找借口问过了,但江老太太父母已经去世了,年轻时候的事儿,村里老人知道得也不多,都说应该没离开过省城。”

  “对了,倒是有一件事挺奇怪的,咱们的人遇到了老太太的侄子江鲤,江鲤很警惕,反过来打听是什么人在问江家的事儿。”

  听到提起舅舅江鲤,江暖一下握紧了顾朝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