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勉强换上一副还算温和的表情,说着虚情假意的话:“世子说这话便是同妾身见外了,你我本就夫妻一体,妾身能为世子做这些,是妾身分内之事。”

  呕,对着渣男说违心的假话真是够恶心人的!

  林霄渝瞧着柳沐倾如春水般的眼眸,心中陡然腾起一丝暖流,如今事情已然处理妥当,今夜,他便要留宿悦兰苑,好生疼爱柳沐倾。

  柳沐倾也不是**,自然能看出林霄渝眼中的不怀好意,登时被吓得一个激灵:“世子,妾身还要去探望那位兄妹一番。

  虽说他们已不再追究此事,但为了侯府和世子的名声,妾身理应再去慰问一番,不能叫旁人说了闲话。”

  林霄渝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道:“夫人,可要我陪同你一块去?”

  柳沐倾赶紧回绝:“那姑娘对世子多有不满,世子若是冒然前往,只怕会弄巧成拙。”

  林霄渝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有理,那便有劳夫人亲自跑一趟,待夫人回府,我便去悦兰苑看望夫人。”

  柳沐倾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狗男人休想踏进悦兰苑半步!

  来到那姑娘家,柳沐倾站在门口静候片刻,等跟在她身侧的雀二说了一声“无人跟踪”后,才推开院门走进去。

  进了院子后,柳沐倾将大门从里侧闩得死死的。

  “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出门迎接柳沐倾的是那个年轻姑娘。

  柳沐倾拉着那姑娘进了里屋:“你大哥如何了?”

  就在这时,一位男子掀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夫人,在下好得很,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妨事。”

  那姑娘也开口道:“夫人,我大哥可是练家子,有些子功夫在身上,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柳沐倾打量着那男子:“皮外伤也是伤,这次多谢你们了,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们拿着回乡下去吧,买一处宅子,再租些田地,足够你们生活了。”

  那姑娘不敢置信地看着柳沐倾:“夫人,这……这太多了!”

  她意外的不仅是对方给了多少银子,而是这位夫人本就是他兄妹二人的恩人。

  他二人父母双亡,本是为投奔亲戚而来,却不想竟被亲戚无情拒之门外,走投无路之时,得柳沐倾相助,这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于二人而言,柳沐倾助他们在先,让他们帮忙做些事情本就应该,可如今却又给了这么多银子,自然叫他们震惊不已。

  柳沐倾却直接将银票塞到她手中:“这是你们应得的,若是没有你们二人相助,我又岂能如此顺利将……”

  话到嘴边,柳沐倾又咽了回去:“罢了,你们知晓得越少越好,快些拿着银票离开京城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噗通”一声,他们兄妹二人直接跪在了柳沐倾面前。

  “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妹二人无以为报,若是日后夫人还有用得到我们二人的地方,我们必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夫人,我与大哥相依为命,若不是遇见夫人,只怕是……”

  柳沐倾赶紧扶起他们二人:“不必多言,二位保重。”

  安顿好兄妹二人后,柳沐倾顺道去春山酒楼用了午膳。

  她已安排人手将春山酒楼被卖出的消息传了出去,还有侯府的另几家铺子,柳沐倾也早已收入麾下,想来要不了多久,陈氏便会知晓。

  似是想到陈氏那张因为气急而扭曲的脸,柳沐倾心中竟隐隐有些期待。

  回到侯府,日头已经落山,柳沐倾心中还在盘算着这次到底入账了多少银子,这些铺子又能为她带来多少收入。

  大抵是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太过**,就连陈氏身边的赵妈妈连连喊了她几声,她都未听到。

  赵妈妈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少夫人,夫人请你去松涛苑问话!”

  柳沐倾这才回过神来,微勾着唇角道:“赵妈妈你且先回,我回去换套衣裳就来。”

  “少夫人,并非老奴不等少夫人换套衣裳,只是夫人说了,事态紧急,要少夫人一回府就立刻去松涛苑。”

  赵妈妈拦着柳沐倾的道,面色十分难看。

  能不难看吗?今儿这半天的工夫,陈氏气得摔了不知多少杯子茶壶,都是她在旁边小心伺候着。

  柳沐倾心知陈氏应当是得知了铺子被卖的消息,心情愈发大好,也不同赵妈妈计较:“如此,那便依妈妈所言,我这便随妈妈一同去松涛苑。”

  两人迎面碰上前来迎她的梅霜,柳沐倾凑到梅霜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梅霜听后,眸光微闪,随即点点头急匆匆地离开了。

  松涛苑内,烛光摇曳。

  柳沐倾一进屋,便清晰感受到了陈氏的怒火。

  “柳沐倾,你这个**人!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陈氏的声音说是撕心裂肺都不为过。

  一想到那几个最是生意兴隆的铺子,竟然就这么被柳沐倾这个小**人给偷偷卖了,陈氏便恨不能将她当场掐死。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那些银子本该落进她的腰包里才是啊!

  如今全都没了!

  陈氏越想越气,声音都是抖的:“柳沐倾,你真是好大的狗胆,你简直死有余辜!”

  柳沐倾闻言,立即拿出帕子轻轻压着眼角,声音也变得委屈起来:“母亲,这是发生了何事?母亲怎能这般辱骂儿媳?儿媳受了委屈是小,可若这番话传出去,母亲名声受损是大啊!”

  陈氏气得浑身颤抖,边指着柳沐倾,边抚着胸口:“你这个**人!我早该让霄渝将你休了,是我一时心慈手软,才会被你坑害至此!”

  柳沐倾十分情真意切地道:“母亲断不可这般妄自菲薄,母亲向来慧眼如炬,否则也不会将府上中馈交给儿媳打理了。况且母亲身子本就虚弱,可不能再生气了。”

  柳沐倾说罢,便要去扶陈氏躺下,陈氏急火攻心,一把将柳沐倾推开,嘴里还骂骂咧咧:“你这个**人,离我远点!”

  柳沐倾瞟了一眼门外,林霄渝来了。

  于是,借着陈氏推的这一把,她连连后退几步,好容易才站稳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