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莉被瞪得心头一咯噔,想要开口反驳,却竟然又被姜茉然抬手摔了一巴掌。

  姜茉然咬着牙道:“茉莉,你莫要继续胡搅蛮缠!”

  姜茉莉被打得整个人都蒙了,她想要哭、想要闹,可一对上姐姐如沁了冰一般的眸子,整个人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她自幼同姐姐一起长大,姐姐既是她最亲近之人,也是她最畏惧之人。

  故而即便心中万般不情愿,此时姜茉莉也只能咬着牙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先前是我不懂事,这才惹了世子夫人不高兴,还望世子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只是姜茉莉话还未说完,便被柳沐倾打断了:“姜小姐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只是一个可以任由王妃与姜小姐羞辱、污蔑的小人物。如此,倒是要让姜小姐失望了,此事,我必会刨根问底,查个水落石出!”

  姜茉莉气得牙根痒:“柳沐倾,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柳沐倾勾唇浅笑:“若是说起不要脸,昌平王妃与姜家三小姐自是更胜一筹,二位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独占鳌头。”

  顾廷墨站在旁边,满心满眼都是柳沐倾那张能言善辩的小嘴,还有她那张不惧众人,又夹带着些许洒脱的脸庞。

  萧贵妃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她本就上了年纪,如今又被闹腾得半夜无法安眠,眼下只觉得头痛欲裂,愈发烦躁:“你二人闹够了没有!”

  柳沐倾叹了口气,又福身行了礼:“贵妃娘娘,妾身并非有意搅扰娘娘清梦,只是昌平王妃与姜家三小姐欲要合谋陷害妾身,妾身实在不能白白担下这污名!

  且方才在来的时候,妾身已同王妃说过,此事可等白天再议。可王妃不管不顾,非要来叨扰娘娘,妾身也是无可奈何,便被她们拉来此处。

  眼下王妃又想息事宁人,就此离去,如此行径,岂不是将贵妃当做挥之即去召之即来之人?

  这等目无尊卑之举,实在令人发指,还望贵妃娘娘借此机会,好生查一查王妃的真实目的!”

  姜茉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断然没有想到柳沐倾竟这般牙尖嘴利,只几句话,便又给她加了一项罪责,这种无耻之徒,实在让人恨得牙痒!

  柳沐倾一番话,说得萧贵妃火冒三丈,她看向柳沐倾,却瞧见柳沐倾依旧面带浅笑,面上毫无畏色。

  只是这笑意,似有些别的用意。

  萧贵妃皱着眉头,她虽对柳沐倾厌恶至极,但对姜茉然只会更甚。

  再者,若此事当真与柳沐倾无关,那便坐实了是姜茉莉蓄意勾引,意图毁坏景书名声,那她便愈发不能容忍了!

  思及此处,萧贵妃厌恶地瞪了一眼姜茉然:“可是你火急火燎地非要在这深更半夜面见本宫?”

  姜茉然吓得一咯噔:“贵妃娘娘赎罪,此事毕竟牵扯到晋幽王,妾身也是一时心急,这才扰了娘娘清梦,还请娘娘恕罪。”

  萧贵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非姜茉然把此事拉到明面上,她又何至于处在如此被动的位置?

  背地里,此事她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又如何会为了顾全大局,委屈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只是她明日便要回宫,实在不想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便索性将这难题抛给了柳沐倾。

  “柳沐倾,既你方才说是她们二人合谋陷害于你,可有证据?若是你能拿出证据,本宫也能给你一个交代。”

  言下之意,若你能拿出证据,本宫便为你做主,若你拿不住证据,此事便只能作罢了。

  柳沐倾对此并不生气,只淡然应道:“回贵妃娘**话,妾身有证据。”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一不为之震惊。

  姜茉然更是先一步怒斥道:“柳沐倾,你怕是困糊涂了吧?本王妃从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又如何能拿出证据?”

  萧贵妃没好气地训诫了一句:“王妃急什么,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若是王妃什么都没做,又何必如此急躁?”

  顾廷墨也被这话勾起了兴趣,虽然他知晓今夜之事,必然是姜茉然针对柳沐倾所为,但以她的做派,恐怕早就已经将证据彻底销毁了。

  虽柳沐倾确实聪慧过人,但她这几个时辰一直同大家在一处,又是如何寻到证据的?

  柳沐倾不卑不亢,只淡淡道:“王妃莫急,待妾身把话说完,将证据呈上来,王妃再狡辩也不迟。”

  一句狡辩,又惹得顾廷墨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景书愤怒地瞪着顾廷墨,今日闹出的这些笑话,怕是要被他奚落好一阵了。

  萧贵妃理了理衣袖,正色道:“既如此,那你便把证据呈上来吧。”

  柳沐倾叹了口气,又故作可惜道:“娘娘,这些证据怕是呈不上来了,王妃心思缜密,早已将那些证据销毁,妾身也是无可奈何啊。”

  姜茉然闻言立刻有了底气,高声叱道:“柳沐倾,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没有证据,你说这些又是作甚?莫不是想戏耍贵妃娘娘?”

  柳沐倾勾着嘴角:“王妃学得倒是挺快,妾身方才刚用过的手段,王妃这就开始卖弄了,只是,王妃这性子太过急躁了些,不若先让妾身把话说完,王妃再耀武扬威地来指责妾身,如何?”

  不等姜茉然开口,柳沐倾便又对着萧贵妃行了个礼:“娘娘莫要听信他人谗言,妾身绝无此意,只是那证据的确被王妃销毁,想要完整地呈现在贵妃面前,已绝无可能。

  不过,妾身倒是知晓王妃将那焚烧**的香炉丢在了何处,且妾身已经打听到王妃是在何处买的**,又用了多少银子。娘娘可派人前去将那卖家寻来,同王妃现场对峙。”

  姜茉然原本还一脸的笃定,在听到柳沐倾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但转念一想,柳沐倾只是一个寻常妇人,并非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兴许她只是在诓自己也不一定。

  姜茉然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道:“世子夫人惯会唬人,本王妃从未买过什么**,你让贵妃娘娘去何处寻那所谓的‘卖家’?”

  柳沐倾淡淡一笑:“贵妃娘娘,那香炉被王妃绑在了那婢女身上,连同那婢女一起,被丢在了密林深处。娘娘稍安勿躁,妾身在来之前已劳烦看守的侍卫去寻,看着时辰,应当也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