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成想着这些,让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不安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时候,也有其他人要进入秘境,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有人扫过左天成的面孔。

  “这不是左子爵吗?”

  “恭喜左子爵,左家越发昌盛了,哈哈哈!”

  “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才是门楣光耀之相,我看要不了多久,伯爵侯爵之位,也是左兄囊中之物啊!”

  “厉害,左兄培养家族后裔的手段令人赞叹啊,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梅花香自苦寒来吗?有时间还请赐教一下子孙培养方法。”

  “左兄,左家崛起,我看你也不用太努力了,以后坐等沾光就行,啧啧啧,我看你要摆几桌,好好的庆贺一下。”

  “左兄,啥时候有时间,给我们引荐一下,让我等也拜见拜见你左家强者,感谢他为帝国斩妖除魔,嘿嘿嘿,告辞告辞。”

  “啧啧啧,左兄现在一定是兴高采烈吧,你看这眉毛,都要舞起来了!”

  左天成愣在原地,有点诧异不解。

  这些人嘴上说着恭喜,但是表情上却有某种奇怪的戏谑,

  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波动,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

  一阵之后。

  住所书房之中,左天成放下手机,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左天成靠在椅子之上。

  双眼之中被惊愕填满。

  “怎么可能!七段妖魔!而且不是一般的七段,至少就是七段中期战力,那种强者,我都要仰望,我都要敬畏遵从,帝国九侯之中的一些人,也不过如此!”

  “那畜...那人...凭什么忽然这么强大?不合理不合理!”

  “七段、七段、七段....这才多久...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要挟我的工具而已,他怎么配成为七段强者,怎么配!”

  左天成仿佛还看到那个身影,当时在左府之中站出来执拗告白求一上进机会的画面。

  看到他一改往日毫无存在感的表现,为了接触超凡武道,深深弯腰不愿意抬起的画面。

  当时的自己,不屑一顾,看到他那激荡的眼神和表现,只有深深的厌恶。

  当时觉得他,平常在低调隐忍,真正看到好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了,见利而露出真形,可笑至极,还以为能够打动自己,还有自己夫人的某种谋划,自己也隐隐猜测,只不过不过是后院琐碎之事,懒得在意而已。

  就算他‘叛出’左家。

  自己打压压制,也只是出于对贵族体系和左家脸面的维护。

  实际上内心深处,根本没有把这私生子放在眼里。

  他就算再能蹦跶,又能蹦跶到哪里。

  就算依靠那点让锦衣卫觉得略有价值的身份接触修行,十年八年混个二段三段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最终也不过慢慢消失不见,泯然众人!

  就算在锦衣卫之中,据说其也表现不凡,再高看一眼,十年八年二十年之后,未来成为四段五段,又能如何?

  在如此灵潮起始之世,等他未来强大了,也不过是大海之中的一片水花。

  可是!

  这才多久!

  出走渝都之后,先是混出心灵大师的名号也就罢了。

  没想到还混到了进入秘境的资格,听说是走的那魔都之中的一个强大民间团体的路子。

  在秘境之中,表现好也就罢了,还能归功于小崽子运气不错。

  但是!

  而就在刚刚自己打探得知。

  这左玄机竟然镇杀了七段妖魔,据说还不是一般的七段妖魔,至少都有七段中期战力。

  一时间,让左天成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不管是七段前期,还是七段中期,那都是他目前只能仰望的存在。

  自己这私生子求一上进机会的画面,都还不远,感觉都没发生多久。

  这就已经超过了左家所有人?超过了自己,远远的超过。

  自己就算凭借秘境和各种灵材优势突破了六段,左天成也能感觉到,六段之后,后期的每一个小境界都是艰难的关卡,别说未来要跨越七段,那需要付出无数的精力资源时间都不一定保证做到,除非灵潮撬动的超凡规则更多,世界上限放宽,或许会相对容易一点。

  可是...可是...

  靠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眼神之中的阴郁阴沉更重。

  “听那些人的描述,此逆子很记仇啊!没实力的时候,淡然无谓唯唯诺诺,一旦有实力,报仇不隔夜重拳出击,而他在异界冒险之中,毫不顾血脉之情,打杀了杰儿的转生之体就是明证,而且得志猖狂睚眦必报,两个侯爵嫡子,不过是稍稍冒犯,就被他毫不留情的镇压。”

  “在左府之时,我早也看出他是那种人,表面低调,实际上内心鹰视狼顾寻找机会,的确是一匹独狼,所以才不给他机会,免得让其得志猖狂害人害己。”

  “只是,虽然那时候看对了这逆子的本质,但是却没想到这逆子还会有如此际遇!”

  “不管如何复盘,我的做法也未有错,只是...只是...七段啊!”

  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阴郁的眼神之中,也有某种不愿意承认的慌乱。

  过了一阵,拿起手机。

  “管家,给我找到那个女人...嗯...叫...叫...算了,你自己去查一下叫什么,就是小十二那逆子的生母...嗯,对了,客气一点!”

  .......

  玄京,夺胜侯府。

  “爹,士可忍孰不可忍,此子欺我太甚,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们侯府的反应,不能给人看笑话啊!”

  “此人在那血继界耀武扬威太久,有了点实力就忘乎所以,口口声声视我侯府为蝼蚁,还嘲笑爹你不是七段后期和八段高手!”

  “爹,必须给此人严惩,一洗辱我侯府之仇,另外,孩儿要不是因为此人,这次转生也不至于贡献度不够实力不足,此人坏我道途,又有杀意行为,乃是生死之敌!”

  “是啊,侯爷,你看咱们的儿子这一次,被那叫什么左玄机的无端攻击,错过实力跨越的机会,如今玄京魔都等地,很多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必须给孩子报仇啊。”

  夺胜侯李如山是一个相貌威严的男人。

  身穿玄黄传统锦衣长衫,双眸开合间好似有无限精光蕴藏。

  整个人坐在府堂上首,就好似一个恐怖源头存在其中,任何人要是看久了他,眼睛都会有被刺痛之感,心中本能就知道那威严身躯之中,有无穷能量气血,随时可以覆灭一切宵小。

  听着儿子和夫人的哭诉。

  眉头稍微皱了皱,又恢复淡然。

  到了他的层次,一般的事情已经很难影响他的心绪。

  就算自己儿子哭诉的事情,或许儿子看来很不得了,在他看来,都是小事。

  脸面?自己实力在,自己就有脸面。

  自从灵潮起始之后,贵族的脸面逻辑已经发生了改变。

  所以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略有兴趣的问道。

  “你这小子,我知道你不傻,不会去招惹那些强出很多的老牌高手,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些狐朋狗友也不算弱,为何还向我开口?”

  “就算你惹到了六段中后期的存在,以你们那什么纯血议会聚起的声势,按理也无须借力,难道对方是七段强者不成。”

  虽然是这样问,但是夺胜侯却不认为自己儿子会去惹七段高手。

  每一个七段高手,都是有名有姓的强者。

  自己儿子不会那么傻,而这次转生之旅,不仅有纯血议会的年轻一代贵族,还有贵族协会的人,那些帝国体制外的强者,也不会无凭无故的挑衅。

  所以才有此问。

  “父亲,那人....呃,的确不一般,虽然年轻,但是在异界做得好大的事业,感觉有恃无恐,此次回归实力不明,所以那些人,都等着我行动,没人愿意主动得罪那人。”

  “实际上儿子要是发挥所有关系和力量,也能找回场子,哼,那人再天才,现实根基有限,带回力量突破肯定也有限度,只不过父亲常常教导于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特别是面对潜力更大的年轻天才,所以儿子稳妥起见,才希望父亲或者麾下力量出手,不给他反应时间,镇压此人,让人知道我夺胜侯府的威压。”

  夺胜侯没有被自己儿子后面‘老成持重谨慎稳妥’的理由迷惑。

  而是搕了搕手指。

  “说吧,他在那什么异界,做了什么事业,那些和你一样自以为骄傲任性的二代们,都一旁看好戏,不敢轻易得罪,那事业很不一般吧,获取的力量应该也不一般吧。”

  “呃,父亲,我听说后来他的确不一般,据说一人独镇天下,举世无敌,称尊称圣,不管是土著还是现实转生之人,都不敢轻易冒犯,耀武扬威几十年,儿子猜测,或许就是在那异界,被那左玄机压制几十年,那些人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回归之后,心有余悸才作壁上观。”

  “哼,一群懦夫,想看我夺胜侯府的热闹,对了,还有安仁侯府的热闹!”

  夺胜侯眯了眯眼。

  “独尊天下,独镇天下!”

  “关键是不仅镇压最强土著,还让其他转生者不敢冒犯,心悦诚服称其天下无敌,看来...那被镇压的土著强者很不一般啊,让所有人产生敬畏顾忌!”

  “能够在异界脱颖而出,那么这种人要么气运浓烈,要么底牌强横,要么就是真的悟性惊天!”

  “只不过,其动辄打杀你的转世之身,让吾儿失去一次重要的上升机会,此仇也不能不报,我夺胜侯府的威严也不能不挽回。”

  “是啊,父亲,此人简直就是我的阻道之敌,要知道遇到这种没有生命危险的异界修行机会可不容易,比起那什么真身进入的血战之渊和两界战场来说,这种安全的机会太难得了,我与左玄机不共戴天,我不过是好心好意的去交个朋友而已,此人因为是世家私生子出身,对我世家贵胄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如此。”

  “父亲放心,儿子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我已经和安仁侯之子黄安国沟通了,他会说动其父,到时候,哪怕左玄机依靠那血继界带回的力量,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再说了,实际上根本不需要父亲亲自出手,就算那左玄机带回力量,估计也不可能突破七段境界,朝阳真意,要单纯靠力量蛮横突破,需要的力量可不是一点,父亲只需要派出麾下六段后期的心腹叔伯,儿子就替父亲展现我侯府威严。”

  夺胜侯点点头。

  “即使对方是天才,但是既然对方选择冒犯我夺胜侯府,自当有所反应,否则世人如何知道敬畏,天才何其多,岂可与我侯府尊严相提并论,你虽然骄横,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对方出手毫不留情,何尝不是故意挑衅。”

  “嗯,安仁侯黄仁玉此人也是和本侯差不多的高手,执掌一方帝国纪律机构,麾下也有三位六段后期的手下,加起来,的确不用....”

  正要继续说个什么。

  忽然有贴身秘书进来。

  “侯爷,安仁侯府来电!”

  随着通话,夺胜侯李如山刚刚淡而无谓的神情慢慢变得郑重。

  挂断电话之后。

  闭上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一会之后。

  “爹,父亲,怎么了?”

  “爹,还请给我调遣令牌!”

  李如山睁开眼睛,盯了自己儿子一阵。

  “轰!”

  一拳挥出。

  把自己儿子打得贴在墙上口鼻冒血。

  看着自己儿子惊慌不解的表情。

  淡淡的说道。

  “子闲父祸少!”

  “那左玄机先生既然出手,是不是你过于无法无天?为父教导过你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要与人为善,要有宽阔心胸,不能像个土包子暴发户一样,如果为父再放任你肆意报复,那外面的人还真以为我世家贵族,无法无天了,记住,帝国非世家独有。”

  “此乃大争之世,近在咫尺人尽敌国,回去好好思考这句话的真意。”

  看到自己儿子不解的呆滞样子。

  一挥衣袖。

  “滚吧!”

  “另外,有时间,向那左玄机先生道个歉,消除误会,免得对方以为我等怀恨在心。”

  看着儿子满脸不甘不解不服的走了出去。

  夺胜侯倒也不担心他乱来。

  等他知道原因之后,自然会理解自己的话。

  夺胜侯又慢慢的闭上眼睛。

  等府堂恢复完全幽静。

  才幽幽的说了一句。

  “非是惧他!”

  “只不过,此等矛盾,大战死战?值不得值不得!”

  “眼看他高楼起,静等他大厦塌!呵呵,如此天骄,少年得志,岂会没有傲气张扬,总有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