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声音,词起白一愣,随后猛地回头,只见夫子正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红衣少女,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媳,墨瑶。

  “老,老,老师,您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蓬莱仙岛吗?”词起白看着夫子,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怎么?合着只有你词起白能来,老夫就不能来这里?”夫子走上前,拿起一个茶杯,自斟自饮,“我这次来,可是有要事要办,恰好路过这里,便来看看我的好学生。”

  词起白尴尬了笑了笑,“能来,您老是天上天下,哪里都能去。”

  “我记得某人方才说,会当着夫子的面喊,夫子来了,某人是不是该履行自己说的话了。”颜正适时插嘴道。

  闻言,词起白猛地转头,伸手指向颜正,给他使了一个极为“凶狠”的眼神。

  “夫子,您当年可是把我逐出师门了,我现在应该不算是您的学生了吧?”词起白小心翼翼的看着夫子。

  “你就算被逐出师门了,也永远是我夫子门下最不成器,最能惹事,最能闯祸的弟子。”

  夫子笑眯眯地看着词起白,刚才词起白看到自己时那副惊慌失措,甚至下意识喊自己老师的模样,让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如今看来,你这生活还真是挺自在的,和当年在孔圣学堂一个德行,亏老夫还担心你。”

  词起白则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没有,夫子,我这些年过得可苦了,不仅有人暗害了我的几个养子,就连亲子词宋都要被先师殿的人暗害。夫子您什么时候帮我个忙,把先师殿的老东西们做掉啊?”

  听罢,夫子敲了一下词起白的脑袋,“你这臭小子,你是想让老夫早日驾鹤西去是不是?”

  词起白一边拿起茶杯,刚要开口,只听站在夫子身后的墨瑶忽然上前,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询问词起白道:“父亲,您刚才说什么,有人要暗害词宋?”

  “啪。”

  词起白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墨瑶,“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父亲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墨瑶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随后担心的询问道:“父亲,是不是词宋哥哥出事了?”

  “没,没事。”

  词起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家伙自己儿子真是有本事啊,去了孔圣学堂几天,就直接让墨瑶改口了,看来这小子在青楼的那段时间没少学东西啊。

  颜正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大红色儒袍,落落大方的少女,询问道:“你就是墨瑶吧?”

  “正是,学生墨瑶见过颜院长。”墨瑶对着颜正行礼道。

  一边的词起白默默拿起掉在地上的茶杯,用自己的衣角将杯子擦干净,将其放在了桌子上,给自己倒满茶水。

  “早就听闻中州墨太尉之女,才情出众,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在乐之一道是天下奇才,今日一见,果然是国色天姿,秀外惠中。”

  颜正虽然是在夸赞墨瑶,但一边的词起白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酸味。

  “颜院长谬赞了。”墨瑶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没有丝毫其他的情绪。

  “墨瑶,你与词宋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墨瑶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是在七年前的五月十六日,那是我第一次和词宋哥哥见面的日子,我是在城北四塘街尾的小巷子中见到他的。”

  “嗯?”

  闻言,词起白微微皱眉,词宋不是说他之前没有见过墨瑶吗?怎么二人这么早就认识了?虽然自己七年前没有在家中,但词宋的一举一动他都交给了公孙错,让他来帮忙保护词宋,就算词宋隐瞒了自己,错叔同样也会告知自己此事,但很显然,错叔什么都没和他说。

  “难道是错叔和那个臭小子达成了什么共识,这是想故意给制造一个意外之喜?”词起白内心喃喃道。

  “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相互告知对方真实姓名,词宋哥哥说,他姓葛,名格,让我喊他哥哥。”

  听到这,颜正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你的儿子,结交女孩的方式方法,甚至所取的假名也都一致。”

  “别打岔。”词起白瞪了颜正一眼,转头看向孟瑶,道:“瑶瑶,你继续说。”

  “好的父亲。”墨瑶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告知词宋哥哥,说我叫瑶儿,那时候我们二人就算是认识了。当时的我也是因为受不了家中安排的那些礼仪课,偷偷溜出家中的,正好遇到了词宋哥哥。”

  “后来,我们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我们曾在中州护城河河畔下,一起欣赏过漫天萤火;在城墙上,一起看过朝阳和落日;也在中州城外的铁石山上,一起欣赏过满山红叶。”

  墨瑶说起自己和词宋的往事,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仿佛回到了那些年一起和词宋到处游玩的日子。

  “只是后来有一天,我的家人发现了我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就把我关了禁闭,一年之后,我才被放出来,当时我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词宋哥哥,但我们相遇那条巷子已经被拆除,那个小花园也已经被拆毁,我后来也多次去城北四塘街中找过他,但却始终没有找到。”

  “就这样,一直到了我十二岁那年,我被爷爷告知,我和词宋哥哥有婚约在身,当时我第一反应是坚决不愿意,但直到我看到画像后,我才知道我那几年一直在寻找的‘葛格’就是词宋哥哥。”

  “只能说,我与词宋哥哥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相遇,相知,又失散,最后又重逢。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

  墨瑶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听着墨瑶如此幸福的讲述的自己的“爱情史”,在场的“一师二徒”直接被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喂了一大嘴狗粮,尤其是夫子,他这辈子虽然有过红颜知己,但却尚未娶妻,更没有体会过与伴侣相知相守的滋味,内心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