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两位大臣都诚惶诚恐地跪在了殿外。

  太医院院正孙淼看了一眼旁边的钦天监监正李沧,是大眼瞪小眼。

  “李大人,好久不见。”

  “孙大人,好久不见,你我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先皇驾崩之时。”

  孙淼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李沧擦了擦汗,冲里面努了努嘴道:“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此病乃上天所降,药石罔效啊。”

  孙淼深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自从这场瘟疫爆发以来,孙淼可谓是夙兴夜寐,呕心沥血,一心想找出救治之法。

  可任他如何努力,都拿不出有效的医治药方,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众人先后染疫,哀嚎痛苦而死。

  “快点,快点。”

  身后十几个护卫两两一组,扛着十来口大大的铁皮箱子,急匆匆地进了寝殿之中。

  两人见状不由得又对视一眼。

  “这些东西莫非是?”

  “或许是那陪葬之物。”

  孙淼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

  陛下从登基来,就不好佩戴珠玉首饰,一切从简!

  今日突然调这么多东西来,定有缘故!

  两人又揣摩了片刻,方才有禁卫带他们进了殿,换成了跪在座前。

  “两位爱卿,你们总算是来了!”

  话音未落,云怜真便大步流星的从内殿走出,稳稳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二人朗声问道:“李爱卿,最近可有什么破土的好日子?”

  “动土?回陛下,下半年最好的日子在下个月呢。”

  李沧擦了擦额头,小心翼翼的答道。

  “下个月?太迟了,朕等不了!三五天之内,选个黄道吉日。”

  云怜真皱了皱眉,摆手说道:“到时候你陪朕同去!”

  啊?

  陛下没有妃子殉葬,这是把主意打到大臣身上来啦!

  李沧听了这话,脸色煞白,险些倒了下去。

  一想到马上就能有仙丹,治愈瘟疫,龙椅上的云怜真心情说不出的舒畅,扬手指了指孙淼。

  “你也随行!”

  被这么一指,孙淼脸色也瞬间黑了,认命一般的点点头。

  他身为太医院院正,却不能治愈瘟疫,拯救百姓于苦难,甚至连皇上都染此恶疾,自然是逃不掉了!

  “不对,此等大事,到时候京城百官,还有百官的九族,都需同去!”

  云怜真忽然重重一拍扶手,大声说道。

  扑通!

  孙淼跟李沧一左一右,滑跪在地,老泪纵横地说道。

  “陛下,臣上有八十,下有两岁婴儿啊!陛下!求放过他们吧!”

  “陛下!百官去不得啊!此事与百官的九族又有何干啊!请陛下三思啊!”

  看着两个满脸悲色,嚎啕大哭的大臣。

  云怜真愣了愣,略带奇怪地说道:“不愿意去不去便罢,两位爱卿哭什么?李爱卿,设坛之时记得以最高规格操办,不得有误。”

  设坛?

  原来陛下是要设坛祈福啊?

  “原本朕想着祈福之时好好赏赐赏赐尔等的家人,既然孙院正都这么说了,那便罢了。”

  孙淼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不得给京中百官全得罪了啊?

  “对了,孙院正,这是仙人赏赐给朕的仙丹。你且拿去,交给京中病重的老人,小孩服用。一人一粒。”

  云怜真扬手拿出个小玉瓶,放在桌上。

  仙人?

  仙丹?

  孙淼神色有些复杂。

  打从瘟疫开始,就有不少游方道士进宫,献上各种各样的去病灵丹。

  眼下这些人,投胎快的话估计已经满月了吧。

  居然还有人敢用仙丹的说法欺君?真嫌御林军的刀子不够锋利吗?

  可看着云怜真信心满满的样子,孙淼也是暗暗嘀咕。

  能让陛下高兴成这样,难道此药真的管用?

  “谢陛下,臣遵命。”

  好歹是不用殉葬了,孙淼双手接过玉瓶,谢了恩。

  “李爱卿,你可知擅长炼制丹药的是哪位仙家?”

  云怜真咬了咬嘴唇。

  她今日居然忘记请仙人降下尊号了。

  这还怎么给仙人设像祭祀呢?

  “回陛下,太乙救苦天尊,也有可能是太上老君。”

  庆幸逃过一劫的李沧也轻了口气。

  “嗯,那若是这位仙人喜欢金首饰呢?”

  云怜真话锋一转。

  啊?

  “那就不能是老君了,可能是太上老母?”

  李沧想了想,试探性地答道。

  听的云怜真眉头皱起。

  也罢,根本就不该问他。

  还是等献上金银首饰之后,直接问问仙人吧。

  ……

  啊嚏!

  张乾打了个喷嚏,重重揉了揉鼻子。

  进了古玩城,张乾也懒得啰嗦,直奔最大也是名声最好的万宝斋。

  万宝斋店面不大,柜台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瓷器,字画,戴眼镜儿的老先生坐在柜台后面,看见张乾,当即问道:“爷们儿,买还是卖呀。”

  “卖!不过我只要现金。您这儿方便不?”

  张乾走到台前。

  没办法,现在毕竟是离婚期,他是一分钱都不想被冷月那个婊*子再蹭走。

  “放心吧,你就是掏个传国玉玺出来,我也买得下。”

  老先生呵呵一笑。

  看张乾这打扮,就不是玩家儿。

  一看就是家里传了点儿东西下来的愣头青。

  能卖什么好宝贝?

  “嗯。”

  张乾拿出一支金簪:“这东西您掌掌眼。”

  “好。”

  老先生拿过金簪,仔细端详了一番说道:“看样子是个老物件,应该是用古法锻造而成,就是具体年代看不出来。”

  张乾直截了当道:“那您给出个价呗!”

  “东西肯定是个老物件,分量也十足,就是朝代不好说,这样吧,我给你出这个价如何?”

  老先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右手比划了个六说道。

  见张乾面露思考之色,老先生跟着又补充道。

  “年轻人,六十万这价不低了,我这可是童叟无欺!要不,你再去别家问问?保管还没有我的价格高咧。”

  “我不是怀疑这个价格高低。”

  张乾摆摆手:“我只是想说,这样的簪子,我有一整套。”

  “一整套卖的话,可不能是这个价喽!”

  啊?

  啪!

  老先生是目瞪口呆,手中的眼镜儿直接掉在了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