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慢慢走远,全程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下来。

  沈昭昭瘫软着身子不由自主往后踉跄一步,神色怔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面无表情的麻木。

  “怎么,这是高兴得站都站不稳了?”

  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响在耳边,沈昭昭抬眸,眸里什么神色都没有,望着他,语气木然,“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子书笑笑,看着突然平静下来的她,却没说话,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然那人却仿佛有什么感知一般,在手即将要触碰到她之际,冷着脸躲了过去。

  “林子书!”

  不再是平静无波的语气,林子书笑笑,遂作罢。

  他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可以容忍他的小猫偶尔伸伸爪子。

  黑暗中,一人气息急促,一人悠然。

  良久,那垂下的手还是不容拒绝地抚上了的那张脸,最后停留在下颚位置,两指用了些力道。

  两相对峙。

  林子书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抗拒般,倾身过去,语气缱绻似情人间低喃,“沈妹妹,我想要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另外.....”他笑笑,语气变得森寒起来,“我希望你来这里,只是纯粹的吃饭,你喜欢池砚,我尚能忍忍,这是我的底线。但你若是在意的是旁人,沈妹妹,相信我,你绝不会想知道后果。”

  眸色倏地变得黑沉幽深。

  那到时候,疯的可就不是只有他一个了。

  池砚已是他们最大的容忍。

  说完,林子书松开她,语气又变得悠然有礼起来,仿若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好了,想必沈学妹现在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那我就不打扰沈学妹了用餐了。”

  紧闭的房门被拉开,密闭的室内突然照进了些光线,沈昭昭看向他,他背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仍可以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深长。

  “沈学妹,我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一句简单的话,硬是被他说出了让沈昭昭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道背影,挺拔,修长,合身剪裁的西装更衬得整个人宽肩窄腰,再联想起他方才的模样.......

  沈昭昭饶有兴致的舔了舔下唇。

  斯文败类型的衣冠禽兽好像还挺带感?

  从房里走出来,轻声关上门,站在光亮处的她,崭然又变成了那个明明有点惊惶不定但仍顾自强装镇定的沈昭昭。

  另一侧。

  正与盛亦准备往监控室走去的明悦,在一出电梯就接到了沈昭昭打来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明悦先是跟前方的盛亦打了个招呼这才接起电话。

  “喂,昭宝,你刚刚去哪了呀?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沈昭昭握着手机,此刻她刚好走出装修雍容华贵的大堂,表情淡淡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愧疚。

  “明悦,抱歉,我..我刚刚....来那个弄到裤子上了,然后就...就...跟着一个服务员...去了她们的员工室换了条裤子,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回去,你帮我跟季恒秋打声招呼,我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心里还那点担心总算放下。

  明悦:“嗯,好,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去吧,让司机送你,我等会自己回去就行,没事没事,你走吧,嗯,好。”

  挂断电话,明悦看向一旁的盛亦。

  他就站在前面两三米的位置,眼神望着墙上的壁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过去,放松下来的神情里又夹杂了些不好意思,“盛亦哥,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不用去监控室了,她刚刚就是......”

  想到电话里说的,明悦即将要出口的话语又一顿,这种事情好像跟盛亦哥说也不太好?于是,话锋一转,语气僵硬,“呵呵,她就是突然有点事情,情急之下又忘了跟我说了,然后手机也不小心静音了,所以就....呵呵.....”

  “嗯。”

  不理会明悦的尴尬,盛亦淡淡应了一声。

  “那...盛亦哥你继续忙?我就先下去了?”

  看着兴致缺缺没什么表情的男人,不知怎地,明悦也不由小心谨慎起来。

  这样的盛亦哥,还怪有距离感的。

  不过....明悦奇怪的望向他,前面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周身气压这么低了?

  “嗯,去吧。”

  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明悦又看他一眼,讪讪:“那盛亦哥,再见。”

  他没再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明悦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进了一旁的电梯。

  而在电梯合上后,那神色淡淡的男人倏地就变了一副脸色,转身,也走进另一侧的电梯。

  推开门,又关上,一气呵成。

  盛亦看着正慵懒靠在沙发上神色靡足地抽着烟的男人,不知怎地,心里突地就生出了一股阴鸷。

  走过去,拿起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质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而后又将烟盒重重丢回桌上。

  打火机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清晰。

  深吸一口,吐出。

  灰白色的烟雾慢慢弥漫空气中。

  林子书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怎么,不爽?”

  盛亦看向他,眸色深沉。

  没说话,只缓步走到对面沙发处坐下。

  垂眸,努力平复着心间升起的戾气。

  从他准备拉这三人下水时,就早就应该做好准备的不是吗?

  可是,在某一刻,他还是控住不住自己心里阴暗的占有欲。

  所以,即使在厢房里招待**官员的时候,他还是找理由提前退场了。

  喝酒的时候在想,他会不会正在亲她。

  敬酒的时候在想,他是不是正在**她。

  谈笑的时候在想,他会对她做到哪一步呢?

  他这么对她的时候,她又是什么表情呢?

  整个席间,脑海里都是他伏在她身上的画面,几近将他逼疯。

  于是,尽管他知道这些人的职位不低,实权也不小,他明明知道与他们打好交道的重要性,但他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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