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昭昭也不再推拒。

  主要是...她现在的确已经感觉到身子在发抖,整个身体都由内到外的感觉到冷。

  接过,将材质上乘的月白色长袍紧紧裹在身上,这才感觉满是凉寒的身体终于暖和了一点点。

  “怎,,么了?”

  拢好衣裳,回眸,沈昭昭这才发现旁边人正一脸怔楞的望着自己,初时疑惑,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下一秒,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粉红。

  垂眸看着自己胸前月白色的衣裳,沈昭昭只觉脑袋更晕了,两只小手无措地抓着胸前的薄纱,支支吾吾,“我...我.....”

  但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此,裴观鹤也颇不自然地收回眼神,望向别处,向来清冷如玉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几丝绯色。

  “你冷便就这么穿着,无需想太多。”

  话落,旁边小姑**脑袋垂得更低,除了脸蛋,连露出来的白嫩耳朵都红得似要滴血了一般。

  良久,才极为小声地“嗯”了一声。

  咳。

  见小姑娘实在太尴尬,裴观鹤也不甚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欲盖弥彰。

  “我..去前面看看墨文墨竹回来了没,你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说着,便欲往前方无遮盖的细雨中走去,但才抬腿走一步,又倏地顿住,回头望向虽然不好意思但仍是一脸忧色看着他的小姑娘。

  语气柔和了几分。

  “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直接走入了雨幕中。

  ********

  裴观鹤一路面无表情的走着,虽然有树木的遮挡,然淋在身上的雨滴还是不算少,但他却仿若毫无所觉般。

  眸色渐暗,脑海里不住想起方才那一幕。

  小姑娘整个被他的外袍完全裹住,衬得更是娇娇小小.....又柔弱可欺。

  那一刻,他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清晰可闻。

  这么想着,疏淡的眉眼不由迷惘起来,手掌也不自觉抚上那处还在剧烈跳动的位置。

  为什么...他会这样?

  他跟沈昭昭的娃娃亲,他从小便知道,娘亲也时常会对他耳提面命般地在他面前念叨:隔壁沈府那个娇气的小女孩儿,是她早就为他定下的小媳妇,他以后得好好照顾好她不能欺负她,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这些年,他也做到了。

  而他也早就习惯了跟沈昭昭绑在一起的感觉,不管是双方大人的调侃还是身边人的时常打趣,他好像都默认以后的世子夫人就是沈昭昭了。

  也从心底里认为,沈昭昭是他的人,他对她有责任。

  但那种感觉,好像又跟现在这种感觉不一样......

  裴观鹤皱着眉,似乎自从....小姑娘重新来找他后,她给他的感觉便有些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更能让他触动。

  不管是委屈巴巴的那一句“裴观鹤,你不要我了吗?”亦或是泪眼婆娑的那一句“可是,裴观鹤,我想陪着你。”

  他想,他都会记很久。

  在他一无所有的那一日,有个娇气到极致但却愿意放弃一切来找他的小姑娘。

  没人知道,那一刻对他的震动有多大。

  “诶,世子你怎么来了?这还下着雨呢,你就在那处等着我跟墨竹就好了呀,快快快,我们快回去吧。”看到不远处那抹月白身影,墨文忙小跑过去,而后便欲用双手为少年头上遮去。

  他们糙点倒没什么,但世子金娇玉贵,可不能淋了雨去。

  “不必。”

  回过神来的裴观鹤淡淡挥去那双手,神色一如往常,“走吧。”

  看着突然转身就走的世子,墨文有些疑惑,他总觉得刚刚的世子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于是,望向身旁人,语气不确定,“方才世子是在出神?”

  闻言,墨竹瞥他一眼,并不回话,只径直跟着世子身后走去。

  还真是,人笨又话多。

  徒留一人在原地的墨文:.......

  虽然他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

  裴观鹤一行人返回来接沈昭昭的时候,小姑娘身上那件月白色外袍早已不见踪影。

  见此,裴观鹤眼眸微动,而后在一旁干净的砾石上看到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眼里眸色闪了闪,然后回眸望向神色还有些不自然的小姑娘,也没说话,径直走上前拿过石头上的衣服。

  “走吧,今晚就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山洞过夜。”

  “嗯。”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

  裴观鹤听见,又是看她一眼,眼神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后,倏地走过去,将怀里的衣服复又递给她,“外面雨未停,你拿着..挡一下。”

  “嗯。”

  声音依旧小得可怜。

  见状,裴观鹤也不再多说,收回眼神,转身便向刚刚他们三人来时的路走去。

  沈昭昭小心翼翼提着裙摆跟在后面。

  余下两人,墨文看着前方那两道背影,双手环胸,大拇指**下巴,脸上神情越发疑惑,“墨竹,你觉不觉得世子跟沈小姐之间有点奇怪?”

  听到这话,墨竹这次连看他都懒得看,直接就往雨幕里走去。

  他只需要保护世子的安全,世子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其他的,不在他的关系范围之内。

  “诶?你..你等等我啊!”

  见墨竹又一言不发地抛下他就走,墨文连忙小跑着往前追去.....

  这家伙,果然不愧是在边关军营长大的,冷血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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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今晚你就在这将就一下。”

  将铺在杂草上面的外袍扯平,裴观鹤直起腰,而后转身,却倏地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眸,裴观鹤一顿,下一瞬不着痕迹移开视线,“以后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日了。”

  “裴观鹤,我不觉得委屈,跟你在一起,就很好。”

  糯糯又极其认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