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萤回去的时候,气消了大半。

  可她还是不想搭理,那个喜欢瞒着她默默承受一切的周某人。

  周崇安似乎想到了这一点,矮柜还在门口,但已经是规规矩矩放好。

  上面放着一张纸,一对蝴蝶玉钗压在上头。

  力透纸背的写着:“阿萤,抱歉。”

  钟萤看着那对玉钗,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

  想起网上对镇南王的介绍:终身未娶,却有搜集女子配饰的癖好。

  这毛病难不成是从现在养成的?

  冷不丁的,钟萤想起了家里的保险柜。

  完了完了,泡了这么久,那些宝贝都成泡菜了吧!

  她赶紧回现代,打电话给顾丞宴。

  周崇安打**门,看她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无奈的轻轻一叹。

  矮柜良心发现,不忍心未来帝王被痛经折磨,还为情所困,开口道:“其实,你要想知道她和那个男人……”

  周崇安打断他:“我不想听,随她如何选择,我都尊重。”

  说完,他关上房门。

  矮柜:“……”

  “喂,你不想听,也先把我搬进去呀!我都快冻掉漆了!”

  ……

  顾丞宴很久才接听电话。

  钟萤还没开口,就听那边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

  钟萤:“……”

  顾丞宴:“有什么事吗?”

  “你在寺庙?”

  顾丞宴咳了声:“对,我奶奶要出远门,我不放心,给她求个平安符。”

  钟萤看了看外面黑透的天色,忍不住偷笑:“顾总真孝顺,求个平安符还得在寺庙跪一晚上,苏奶奶知道了肯定很感动。”

  顾丞宴品了品她这话:“冥婚的事,你逗我的是吧?”

  “这事可以有……以顾总的风采有女鬼惦记很正常,你若是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顾丞宴咬牙切齿:“钟萤!”

  钟萤把手机拿远一点,震的耳朵疼。

  “佛门净地,施主你冷静点。

  说正事,我有些古董放在何家了,不知道泡成什么样了,现在方便派你的员工过来看看吗?”

  钟萤边说,边走到仓库外面看向何家的方向。

  水没有早上那会儿深了,但也能没过半个人。

  她的保险柜偏偏就放在床底了。

  别的她都可以不要,可周崇安的玉冠和玉簪不能不要。

  要不是顾及到周崇安的身体,她现在就趟过去,也不用大晚上的麻烦别人。

  顾丞宴一听有古董,立马心平气和:“我这就派人过去,你没有车,就别去了,我认识路。”

  “我就在国道路口这,人到了,让他们联系我。”

  趁等待的时候,钟萤联系了酒厂老板董跃达,问了问神仙酒的情况。

  董跃达说,酒都是密封保存,酒厂仓库位置高,没有淹太久水就退了,他都检查过,没有问题。

  钟萤松了口气,又问问他家里情况,客套一下。

  “多谢钟小姐,我家里人都没事,当时跑得快,都去我朋友家的三层楼上躲着了。

  哎,你听说了吗?

  据说这次水灾是因为这附近有个大凶墓,里面有个怨死的女鬼。

  封印女鬼的符咒到期限,镇不住她了,她就跑出来诅咒这片土地。

  先是水灾,然后是火灾,再来是地震,好多人都想搬走了,生怕惹上不好的事。

  听着怪吓人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倒不怕鬼,也不怕水,但我怕火呀,我这厂子可禁不住烧,我看不行,也搬走得了。”

  莫名成了女鬼的钟萤:“……”

  她现在怨气确实有点大。

  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编排她?

  钟萤也没劝,他爱搬就搬,不耽误她的酒交货就行。

  挂断电话,钟萤无聊,坐在车上和矮柜聊天。

  “小柜子,为什么功德可以让我身上的伤恢复,却不能消除那个的疼痛呢?”

  矮柜现在理亏,也不敢争称呼的问题,只能老实回答:

  “与我绑定之后,你们的身体和运势会受功德影响。

  在那之前的病,伤,都是已经种下的因,有因就要结果,无法改变。

  就好比一个人杀了人,后来洗心革面,做了很多善事,成为一个大好人,可也无法改变他杀过人的事实。”

  钟萤:“……你可真会举例子。”

  矮柜:“我这不是怕你听不懂嘛。”

  钟萤瞪着他:“我是文化水平不高,但也不是不讲道理好吧?”

  矮柜:“真的吗?”

  钟萤眼神一冷。

  矮柜:“我就知道你是个聪颖,讲道理且不会随便欺负一个柜子的人。”

  钟萤重新坐好:“你现在能算出我的寿命了吗?”

  “能,与他同寿。”

  钟萤:“……”

  她又忍不住握紧拳头。

  矮柜弱弱的说:“他死了,你要是没活够,还能找人续上。”

  钟萤气得太阳穴直跳:“不需要!”

  矮柜:“哦,那就埋一起呗,现代不是什么都能拼嘛?你们俩就拼个坟?”

  钟萤:“……”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矮柜不说话了,但柜子里的画面就悄无声息的出现。

  周崇安还没察觉到,正披着件单薄的披风,坐在折叠桌前不知道在画什么。

  大手一会儿揉揉头,一会儿揉揉肚子,那么高大的人,疼得蜷缩起身体,肩膀好像都在颤。

  钟萤:“……”

  难怪她就只太阳穴突突,不疼,原来疼痛都转移到他那去了。

  自讨苦吃!

  钟萤心里骂着,却将扔在副驾驶位的羽绒服传送过去。

  周崇安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羽绒服,眼神变得温柔,起身捡起羽绒服穿好。

  “不生气了?”

  钟萤“哼”了声,又把汤婆子传送过去。

  这边很热,到了晚上温度也不见降一点,才被大水洗刷过一遍的树上又响起知了的叫声,让人烦不胜烦。

  钟萤不疼,也不冷,根本不需要汤婆子。

  可看周崇安还在疼,她哪怕热得一身汗,也想焐着,只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周崇安感受到那边的温度,没有给她加水。

  “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早点休息吧。”

  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眼底都是红血丝,身体还站不直,哪好多了?

  钟萤发动小货车,前往最近的药房。

  周崇安听到汽车的动静,眉头轻蹙:“你在外面?”

  “嗯。”

  “这么晚了在外面做什么?你男朋友也不管管你?”

  钟萤白了他一眼。

  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情吃醋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