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婶的话,肖芙娘也无语了。

  老庄家这是真见不得她好过啊,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节被败坏,只有一个死字。

  “妹子,你看这事闹的,要不要我和栓子婶帮你去村里澄清?”

  肖芙娘想了想,拒绝了花婶的好意。

  “不用了花姐,就让他们传着吧!”

  花婶一下就急了,“妹子你别怕他们,那就一群长舌妇,等知道你在济世堂当大夫了就懂了。”

  就是不为今天教她辨认药材的这份恩情,只为了两个孩子,她都不能让人这么欺负肖芙娘。

  “是啊,回头大家知道我在济世堂当大夫就好了,现在不用急。”

  花婶愣住:“妹子,你这是……”

  “消息传得越久,信以为真的人才会越多,到时候打脸才会啪啪响。”

  老庄家不是想给她扣帽子吗?她倒是看看,到时候流言一反噬,庄宁这个读书人还有什么好名声。

  花婶一拍大腿:“对啊!到时候他们在济世堂见了你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我怎么没想到呢!”

  “妹子,还是你脑子好使,那我这就回去跟栓子婶说一声,她还在我家等我呢。”

  “花姐,你等会。”

  肖芙娘进了里屋,没一会拿出来两个油纸包的东西塞给花婶。

  “这是给福哥儿和栓子婶的饴糖,也多谢你们给我报信了。”

  “妹子你这是干啥,咱俩啥关系你还要给我糖,不要不要,你拿回去。”

  肖芙娘硬塞到她手里:“花姐,拿着,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福哥吃的,快别跟我客气了。”

  花婶知道她现在不缺这仨瓜俩枣的,也不扭捏了。

  “那行,我收下了,回头我也让栓子婶帮你留意着村里动向。”

  “就是要这样。”

  送走花婶,几个孩子也都出来了。

  “娘,花婶来是为着啥事儿?”

  这一下午她们都跟着上山去了,并不知道村里的流言。

  “没事,问药草的事呢。”

  几个孩子也就不再问,忙着炮制药材去了。

  经过这两天,她们已经差不多知道药材怎么炮制了,毕竟山上能找到的药材种类也就那些。

  翌日,是肖芙娘去济世堂上班的第一天,这是昨天就已经和许从南商定好的时间。

  一大早肖芙娘就出门了,手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家里的药材能卖的都卖了,还有些在晾晒呢。

  牛车那今天有不少人了,可能是因为昨天的流言,好多人都在打量她,但并没有人主动搭话。

  倒是赶车的王二牛,从见到她开始,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肖芙娘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估摸着是昨天第一个版本流言的事,不过她也懒得理会,就没说话。

  就这样一路到了镇上。

  等人都下了车,肖芙娘给钱的时候,王二牛还是开了口。

  “肖娘子,那个,对不起。”

  肖芙娘顿了顿步子,回头看他。

  “王二哥说的这是什么话?”

  “肖娘子你没出来,可能不知道,昨天下午我媳妇回去后在村里跟几个妇人闲聊,这不就传了点流言出来,不过肖娘子我发誓,我媳妇说的都是好话,是想着为你出气来着,但没想到……”

  “没想到老庄家借着这个流言,衍生出新的流言,说我在镇上傍上有钱男人了是不是?”

  王二牛眼睛一下子瞪大,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知道啊…”

  “整个村子都传遍了,我知道也不奇怪。不过这事情王二哥你们不用自责,别人怎么说任他们说去。”

  “那怎么行,这事是因我们而起的。”

  王二牛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就是他媳妇非要去说,不然现在不至于传成这样,早知道他昨天就拦着媳妇点儿了。

  他也害怕这流言传开了让肖芙娘不好做人,内疚得一晚上都没睡好,想了好久才决定今天跟肖芙娘道歉的。

  肖芙娘摇头:“这流言传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王二哥你们不用自责。”

  “不是坏事?”

  难不成,流言是真的?

  王二牛一下子想得有点多。

  看他的表情,肖芙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本想解释,但一想又闭上了嘴。

  她一个寡妇,跟人王二牛费劲吧啦解释干嘛?可别引得回头人家多想了。

  想通了这些,她道:“今天王二哥不用等我了,我晚些时候自己走路回去就行。”

  说完,转身就走。

  留在原地的王二牛更懵逼了,肖娘子还说不用他等了,她要留在镇上这么久干什么?

  难不成,真的跟流言一样……

  想到这,他猛摇了摇头,不想了不想了,这是别人家的事,他道过歉了,肖娘子说不介意那他也就不管了。

  肖芙娘刚到济世堂门口,就见许从南在那站着,见了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肖大夫,你可来了。”

  “没耽误时间吧?”

  “不耽误不耽误,肖娘子快里面请,你的医庐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肖芙娘走进里间刚坐下没多久,外头就陆陆续续来了病人。

  有那被分到她医庐的病人,看一眼她,然后转身就走了。

  连着来了好几个都是如此。

  肖芙娘早有预料,别说是古代这少有女子行医的世道,就是现代人,看见她这么年轻的大夫都要心里打鼓。

  在第五个病人要转身的时候,她主动开口了。

  “嫂子,你步履无力脚步虚浮,背膀宽厚怀中又抱着小儿,可是产后不久?”

  那妇人一愣,停下脚步。

  肖芙娘走上前,看了一眼妇人的面色,“产后恶露不止,我说的可有错?”

  妇人面色微变,先是摇头,随即又是一喜。

  “没错没错,大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不是能救救我?”

  她找过乡下的郎中,也去回春堂看过,从没有人像眼前这个女子一样一眼说出她的情况,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希望。

  “生几个了?”

  “前头生了两个,这是第三个,也就这个才出问题。”

  肖芙娘关上医庐的门,让她先到那边小床上坐好,又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医庐里就安置有专门的小木床,所以也孩子也并不难办。

  倒是病人的情况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