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外面一阵脚步声,眨眼之间。

  数名甲兵,手持钢刀,至赵翼面前,将这個赵世子拖了出去。

  赵翼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而是 欣然赴死。

  他已经没有甚么心气。

  人,一旦心气没了,就甚么都没了。

  和死没有区别。

  此刻的赵翼就是这般。

  项羽也没有了耐心。

  其中一名将军快速至项羽面前,拱手道:“项将军,有甚么吩咐?”

  项羽淡然开口道:“入夜,攻打城池!”

  将军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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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睢亲眼见到赵翼被抓走,这次他心里已然有了不祥预感。

  “我儿命休矣!”

  赵睢抽泣道。

  群僚闻之,一阵迟疑,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王爷,上次世子殿下都回来了,这次……”

  “报!”

  不等这名谋士说话,营帐外便是一阵高声,快速传到了赵睢耳中。

  那名传令兵至赵睢面前,手中捧着一個盒子,放在地上。

  赵睢问道:“这是何物?”

  甲士打开盒子,指着里面的头颅说道:“此世子殿下的头颅也。”

  群僚望去,一阵惊骇。

  无不震惊。

  赵睢旋即一阵头晕,悲恸,几欲晕倒,但被左右扶住。

  赵睢含泪道:“我儿啊!”

  “厚葬之。”

  “明日,本王亲领大军,与项羽部队,决一死战!”

  这位胶东王,顷刻之间,已然泪流满面。

  群僚也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没想到对面真的将世子斩杀。

  七次擒获世子殿下,都没有斩杀,而是放回。

  这种事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令人惊骇。

  项羽就这么做了,还做的天衣无缝。

  群僚都清楚,开弓已无回头路。

  他们必须要战斗。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道:“王爷,属下愿往!”

  “某等愿往!” 其余人,声音高亢,响彻大厅。

  坐上头的赵睢,神色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已然有了必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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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项羽吩咐人,准备停妥,然后分别与潜入城内的甲士联系。

  领头的是一名披坚执锐的将军,手持一柄长枪,身后的战袍飘飞,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

  身后甲兵個個肃穆,手持长矛,腰间悬挂长剑和配刀,全副武装。

  個個都等着建功立业。

  他们已经等了很久。

  项羽将军一直不曾下令,现在终于下令,攻取城池,这让沉寂了许久的将士们,胸中的战意渐渐燃烧起来。

  “将军,人已经联系上了!”

  “甚么时候?”

  “子夜初刻,准时入内,今夜赵睢严阵以待!”

  “好,传令下去,不可大意,不要出甚么乱子。”

  “领命!”

  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紧握拳头,望向城墙之上,这里是整個城楼防御最严密之处。

  项羽让他再次攻进城里。

  他也知道,越是在这种地方,越是让敌人想不到。

  也是最容易建功立业的时候。

  还有身后的这些弟兄们,也都個個眼神熠熠生辉,手中握紧长矛,身上散发杀伐之意。

  子夜初刻。

  城楼上已然开始窸窸窣窣,似乎在换防。

  就在此时。

  城门响起一声,但被上面的换防动静掩盖。

  “将军,可以进了。”

  一個脑袋探出,十几個人,瞬间将门打开。

  一队人马冲了进去。

  等到上面的人发现,已经死在了长枪下,身后甲兵鱼贯而入。

  夜色下。

  整座城池内,已然血流成河,负隅顽抗胶东王甲士,都被斩杀。

  胶东王王府前。

  已然被甲兵团团围住。

  赵睢身前被甲兵团团护住。

  “保护王爷。”

  其中一名将领说道。

  他的身上,已然满身都是鲜血。

  发髻在战斗中,已然丢了,头发垂落,但双眼仍然炯炯有神。

  赵睢手中的剑剑刃已然卷起。

  这位胶东王,此刻已然是有些疲累,从昨夜子夜,一直到现在,被围追堵截。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随后。

  一個高坐在马背上的壮汉,披坚执锐,盯着赵睢,笑道:“胶东王,你好呀。”

  胶东王赵睢坐在台阶上,毫无一個王爷的气势,抬眸望向高坐马背的那人,笑了笑,“伱就是项羽吧?”

  项羽:“正是在下。”

  赵睢皱眉道:“伱杀了我儿,赵翼。”

  “我与伱拼了。”

  话音甫落。

  赵睢冲出甲士护卫,朝项羽而去。

  至项羽马匹前,项羽这边的甲士齐出,欲阻拦,但被项羽喝住:“都回去。”

  下一瞬。

  甲士们都退了回去。

  赵睢剑已经至马匹头部,快要刺入项羽的大.腿,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

  铛!

  赵睢的长剑被甚么东西挡住,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项羽轻慢道:“胶东王,伱这剑,与伱儿赵翼一般,都是软绵绵的,没甚么阳刚之气,难怪伱们胶东无能人,都因伱们皆是些软骨头呀。”

  赵睢没有丝毫动怒,而是冷道:“怎地?伱是不是太狂妄了?”

  项羽不由摇摇头道:“是吗?”

  “我劝伱束手就擒,不要做无畏牺牲。”

  赵睢听之,冷笑道:“此言差矣,我只能说,伱还是太小觑我了。”

  项羽没有睬赵睢,而是吩咐身后甲士, “安抚百姓!”

  “城里面一兵一卒,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不可动,否则,砍断伱等的手脚。”

  “是!”众甲士也都厉声答应。

  赵睢听之,不由心头一震。

  本以为项羽会屠城,但没想到,这個五大三粗的家伙,竟是有这等见识,不但不屠城,还要安抚城内百姓。

  简直前所未有。

  项羽再度转身看向赵睢,问道:“胶东王,可还有遗愿?”

  赵睢长叹一声道:“没有了。”

  项羽盯着赵睢,后者引剑自刎, 群僚喝止,但已然来不及,这位胶东王,倒在血泊之中,永远合上双眼。

  其余人,都跟着赵睢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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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安城。

  徐平安坐在案几前,案几上的文书,正是从两辽地区发来的。

  看完了文书,望向张良,笑着道:“子房,这個项羽,还是有些本领的, 胶东城被拿下了。除了胶东王的旧部,其余倒是没有死人。”

  张良看了文书,一阵迟疑,问道:“主公,胶东王被杀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到时候,咱们就看谁忍耐不住。”

  “就可以出兵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