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言温热的指腹缓缓摩挲,所到之处激得她颤栗阵阵,唇边不自觉嘤咛出声。

  “烟烟……”

  他嘴里反反复复叫她的名字,边叫边吻。

  似乎在一遍遍确认,自己身边的她是真实存在的。

  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凌东言低着头埋在她脖颈上吮咬带吸,似乎要在她身上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聂行烟浑身酥麻,又痒又疼,几次想推开他,无奈他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她一动,他箍得越紧。

  “别离开我。”

  凌东言小声呢喃,竟突然睁开眼。

  好看的双眸跟浸过水一样,润润的。

  乍然看去又像是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冷冽的面容连带着看起来有几分脆弱,好像他真的被谁抛弃过一样。

  “你喝醉了。”

  聂行烟只当他在说胡话。

  清香甜美的滋味他一刻也不愿浪费,聂行烟话音刚落,柔软的唇就再度被贴紧。

  满足的叹息声从凌东言唇边逸出。

  聂行烟被亲的混混沌沌,全程被他带着,毫无自救之力。

  她想躲,可浑身酥软。

  她想逃,凌东言步步紧逼。

  他吞咽着她全部的理智,叫嚣着占有。

  外面雷声阵阵,客厅里的温度却节节攀升。

  “咔嚓!”又是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

  聂行烟迷迷瞪瞪地看向外面,巨大的落地窗上照映着激烈缠绵的两人,她沉迷妩媚的模样,欲仙欲死的娇软。

  她透过反射的镜子,看到了自己。

  五年前的那晚,好像也是这样。

  那凌东言,会是以前的凌东言吗?

  肯定不是了,她也早就被仇恨这把利剑劈得面目全非了。

  可是她今天,竟然又再一次陷了进去。

  “不可以!”

  她倏然清醒,所有理智瞬间回笼,用力猛地一把推开凌东言。

  她的嘴唇已经被吻肿了,水光潋滟脸色通红,脸上更添了几分粉嫩。

  凌东言像是一点都不以外,他苦笑一声,伸手摩挲着她的脸,声音沉沉地:“烟烟,你又想从我身边离开吗?”

  说完低下头自嘲一声,“是了,你一向就是这样,每次我醒来,你都不在……”

  他像是在说醉话。

  “但是,我今天不想让你走了。”

  他竟然又再度骑身上来,“我自己的梦,自然要自己来决定!”

  不等她反应,凌东言重新把她拉进怀里,这一次没有亲,而是紧紧抱着。

  聂行烟确定他是喝醉了。

  急促剧烈的心跳倒是慢慢地开始平稳了些。

  渐渐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凌东言竟然就这么抱着她睡着了。

  聂行烟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

  沙发再大,两个成年人侧躺也有点挤,聂行烟见他很久没有动作,慢慢抬头。

  聂行烟静静地看着他。

  他睡相也很好,宽阔的额头,浓烈的眉毛根根分明,睫毛比女生的还长,鼻如悬胆,右边鼻翼上长了颗痣。

  之前有痣吗?她好像没注意过。

  她的手不自觉的在他的唇上轻描轮廓,想起刚才两人忘我的亲吻,她的脸就又开始发热了。

  明天,他会忘记吧?

  喝酒喝到断片,能想起来什么?

  就当是一场梦。

  只不过,聂行烟想,他吻技怎么这么老练?

  她是完全被带着走的那个。

  刚才动作太大,凌东言的衬衫都被她拽掉了几颗扣子,敞开露出胸肌。

  和五年前精瘦的模样不同,他的胸肌也练得恰到好处,摸起来手感硬实。

  聂行烟感觉自己像**,趁着别人睡觉占人便宜。

  孤男寡女的躺在一起她有点口干舌燥,觉得嘴里都全是他的气息和味道,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客厅里温度适宜,也不用担心他会感冒,聂行烟也去厨房接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全喝了,心里头的燥热才感觉稍稍消退了些。

  她走得急,直接跨过他的大长腿,想就近上楼梯,着急忙慌的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刺啦一下发出响声。

  她以为是凌东言的手机掉了,想了想还是先捡起来再说。

  没想到捡起来一看,是个文件袋。

  事关别人的隐私,说不定还是商业机密,本来她是想直接放回原处的,偏偏文件袋里的东西滑出来。

  露出了淮北街几个字。

  聂行烟美眸一凝,身形顿了顿。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卧躺在沙发上的凌东言,早就已经睡死过去了。

  凌东言跟淮北街有什么关系?

  脑中电光火石间全是她去凌家闹事的画面。

  现在想起来,她刚到凌家不久,凌东言就到了。

  这是巧合,还是本来就跟他有关?

  想到之前在金帝斯他说的话,聂行烟越想越不对劲。

  打开看看,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

  看一看没关系吧?

  她轻手轻脚抽出文件,快速扫过一页,浑身血液就在一刹那间凝固。

  “淮北街收购计划书”几个大字戳得她眼睛心里一阵疼。

  她也顾不得会不会吵醒凌东言了,一张一张快速翻页,直到看见最后的红戳和凌东言的签名。

  凌字龙飞凤舞,她刚刚才见过。

  不会有错。

  聂行烟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差点站不住。

  此刻她真的很想摇醒凌东言,想亲口问一问,这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老天爷要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她以为的罪魁祸首只是别人的白手套,而她以为的救命稻草才是推她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如果,今天她没有发现这个,凌东言又会怎么对付她呢?

  原来他一直在她身边看笑话!

  更可笑的是她就像个大**一样,还以为凌东言的几句三言两语的醉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原来她不信,如今她被现实狠狠打脸,她信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又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拿出手机,把这个计划书从头到尾拍了一份,连带后面的红戳公章也拍了一份。

  做好这些,她将文件重新塞回去,原样放好,当作从来没看过。

  聂行烟使劲擦了擦红唇,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暧昧旖旎的感觉擦掉。

  又忍不住呸了一声,亏她刚才还主动献吻,现在只想一巴掌捶死自己。

  自己脑子抽了才被狗男人的醉话甜言蜜语所诱惑!

  还差点擦枪走火!

  这里是不能住了,免得她忍不住一刀把凌东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