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员工你一言我一语,让夏蓉蓉是给愣住了。

  因为她是文员的缘故,所以基本坐在办公室。

  她没有见过楚飞。

  所以楚飞竟然来他们超市了?

  这怎么可能!

  就在夏蓉蓉不敢置信时,又有员工忽然冒出一句:“我去!这个那飞扬这么有底气说别人没有资格谈论楚飞,她有资格,不会就因为她真和楚飞认识!楚飞真被她吸引!所以她才来我们超市吧!”

  这个假设,顿时让超市一众员工倒吸了一口冷气。

  毕竟在超市上班的人,都是普通人。

  说难听点。

  就是芸芸众生中的蝼蚁。

  而楚飞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身在云端的人!

  那是他们只可以仰望,不,甚至仰望都仰望不到的人!

  他们或许能够在口中谈论一下,但永远接触不到的人!

  结果这么一个人物,竟然会和他们身边的人,和他们同为一个阶层的人,有交集!

  这!

  这令人实在不敢置信了!

  就在众人因为这个假设而震惊时,夏蓉蓉忽然跳了起来。

  她本来就嫉妒那飞扬!

  厌恶那飞扬!

  因此如何接受这个假设!

  夏蓉蓉想也不想,就立即反驳道:“你开什么玩笑!你确定那个来我们超市的人真是楚飞!我看只是长得像而已吧!毕竟长得像的人多得是!你们怎么就可以肯定那是楚飞呢!”

  “楚飞啊!那是什么人物啊!先别说他现在都被传是南国总统儿子了!就说他还是YL集团总裁!也不可能来我们这个小破超市啊!”

  “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可以断定!就是长得像!若真是楚飞的话,早就引起轰动了!还用你们现在一个个才想起来!”

  “……”

  夏蓉蓉这么一说,众人顿时觉得好像是有道理!

  是啊!

  堂堂YL集团总裁!

  真可能会来他们这个小破超市?

  想想!

  确实不可能啊!

  “还有。”夏蓉蓉冷笑了一声,极力压住了语气里的酸意:“楚飞为了那飞扬来我们超市,那更是不可能!她是漂亮没有错!但这个世界漂亮女人多得是!所以她难道有多稀奇吗!先不说她还瘸腿了!就算没瘸,她都跑到超市来卖酸奶了!这证明什么!”

  夏蓉蓉提了声音:“证明她家庭很普通,甚至是贫穷,而且肯定没有学历没有资源!这样的人光有一张脸有什么用!楚飞怎么可能被她吸引!”

  “你们一个个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吧!一个个都糊涂了吧!那飞扬真要有这样的本事!还至于沦落到我们超市来!切!我夏蓉蓉才不相信!”

  “……”

  在夏蓉蓉这么说了以后,一众员工似一个个回了神。

  后知后觉!

  他们这才觉得,他们是多想了!

  真是多想了!

  ……

  花开两枝,各表一头。

  帝都――地下别墅。

  钢琴师面浮怒容。

  他已经从南国离开了。

  因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楚飞这个意外。

  即使他让“巨猫”出现,也于事无补。

  “巨猫”出现可以震慑住在场每个人,让众人震惊,让众人心神错乱,从而影响选举结果。

  但南国的传统,不可能被影响。

  那就是总统之位,必须由总统的子嗣来继承。

  这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他只能够先行回来,再作定夺。

  而偏偏回到了帝都以后,席妄又告诉了他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那就是席妄也无法控制楚飞。

  甚至很明确告诉钢琴师,若楚飞知道,他的亲生父亲真被帝王组织伤害,一定会和帝王组织翻脸,并且让帝王组织付出代价。

  听到这,钢琴师的脸色一沉:“所以帝王组织给予了他这么多,让他从寂寂无名,成为了集团总裁,他就是这么回报帝王组织的!”

  楚飞并不认可钢琴师这句话。

  他沉声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和楚飞接触,所以我比你更了解楚飞,他和帝王组织,或者说和我个人,只是合作关系。”

  “他只专心做他的事情,对帝王组织内部的事情并没有过多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他和帝王组织是互惠互利。”

  “因为他很多研发,只有他能够做到,YL科技能够到今天,不仅仅是帝王组织的功劳,和他个人也有很大关系。”

  说到这里,席妄下了定论:“所以楚飞不可能被帝王组织牵制,换言之,他也有这个资本不被帝王组织牵制。”

  闻言,钢琴师面色越发难看。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楚飞是总统之子这件事情,就非常不妙了。

  楚飞是个人才。

  没有了楚飞,是对帝王组织的损伤。

  更重要得是,因为南国上一任总统之死,楚飞会对帝王组织生出间隙,甚至是报复,而他极有可能和席耀霆等人联手。

  席耀霆他们,本就是不容小觑的力量,而一旦和楚飞联手的话……

  越想,钢琴师的眉头越拧在了一起。

  “从一开始,席耀霆就想要拉拢楚飞。”半响后,钢琴师开了口:“所以他让南国上将将那段录音放出来,为得就是让楚飞登上总统,并且和帝王组织为敌,这一步棋,他走得好啊!”

  偏偏上天似乎都在帮席耀霆。

  所以才让南国总统死之前竟然回光返照,而且好巧不巧,在他最后一段时间,上将去看望了他,并且录下了这段话。

  要不然的话,就算楚飞知道自己是南国总统之子,只要查不出他父亲的死和帝王组织有关系,那么也至少不会和帝王组织闹翻。

  说话间,钢琴师的目光扫过了席妄,随后声音越发沉了:“阿妄,所以你当初将席耀霆放了,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早就和你说过,他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一定会引发事端,那时候本来是个绝好的机会,可以要了他的命。”

  当时席耀霆在救生舱内,没有半点知觉,任人鱼肉。

  是席妄将他放了。

  而现在,若在想要席耀霆的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现在还没有分输赢。”面对钢琴师带着不悦的话语,席妄却是道:“何况帝王组织走到今天,也不是楚飞能够被席耀霆拉拢,南国成为他们的后盾,就可以压过帝王组织一头。”

  停顿一下,席妄又道:“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忧,我心中有数。”

  “如果你是现在的状态,那么我可能不会太过担忧。”钢琴师话中有话:“但你前段时间的状态,让我不得不担忧。”

  席妄懂钢琴师的意思,没有说话。

  钢琴师又拍了拍席妄的肩:“阿妄,为一个女人不必如此。”

  “这句话也适用于你。”席妄道。

  钢琴师的脸色微变,呼吸明显滞了下,随后不悦说道:“阿妄,你不用提我,因为我和你根本不一样,你不懂,什么都不懂。”

  “我要见波兰夫人和那尔文。”席妄没有反驳钢琴师的话,却是忽然道。

  尽管他认为,钢琴师这话并不正确。

  钢琴师受女人的影响,远远比他更甚。

  但席妄不想就这个问题和钢琴师争执。

  这没有任何意义。

  他现在只想见那尔文和波兰夫人。

  他们应该为当年的死士计划付出代价了。

  其实早应该见了。

  在那尔文和波兰夫人来到帝都以后。

  只是那段时间,他心绪恍恍惚惚。

  总是想着席耀霆那日公开维护苏念那番话。

  也想着他将苏念约出来,想和苏念继续前缘,苏念拒绝他那番话。

  曾经钢琴师告诉过他。

  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

  真心,也是这世上最无用的。

  男人需要成大事,需要达到目的,必须要扔了感情。

  只有这样,才能够成大事。

  而成了大事以后,依旧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

  然而现在看来并不是。

  苏念只要真心。

  所以她选择了和席耀霆在一起,而拒绝了他。

  絮乱的念头,不断闪过了席妄的脑中。

  而了最后,席妄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质疑起了自己。

  他这一路走来,到底是对是错?

  他深以为的信念,到底是真,还是错?

  而还没有等席妄想明白,钢琴师就告诉了他,楚飞是南国总统之子的事。

  这意味着,帝王组织将失去楚飞这个人才。

  失去南国这个重要资源。

  甚至楚飞因此和帝王组织翻脸。

  虽然这对帝王组织而言,不至于是沉重到让帝王组织一蹶不振的打击。

  但也绝对是不小的打击。

  这打击,才让席妄一下醒了过来。

  是对,是错。

  不重要了。

  一点都不重要了。

  也不是他现在要浪费时间想的事。

  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并且走了那么长时间,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必须一直走下去。

  何况他难道忘记了吗?

  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他被扔进了那么残酷那么黑暗之地,经历了血腥,经历了生死!

  他又忘记了,他的母亲是个无辜的女人!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可就因为出身低微,所以没有了性命。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些贵族。

  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贵族。

  所以这些贵族一日不彻底倒下,他不能够停下。

  他也不能够浪费时间,去想这些在现在看来毫无意义的事。

  心绪重新回归后,席妄自然提出了要见波兰夫人和那尔文。

  当年死士计划时。

  那尔文和波兰夫人,一个是总统,一个是总统夫人。

  他们理应为死士计划付出代价。

  而听到席妄要见两人,钢琴师的眼底闪过了一道阴影。

  如同蜻蜓点水,迅速划过水面,还没有来得及荡漾出涟漪,就已经消失不见。

  钢琴师和席妄之间。

  一向坦荡。

  这么多年了,他们一起建立帝王组织。

  是合作伙伴。

  也是亦师亦友。

  但唯有一点,钢琴师隐瞒了席妄。

  那就是当年的死士计划。

  和当时的总统以及总统夫人,那尔文,波兰无关。

  那尔文和波兰,是极力反对。

  当年那尔文会被下台,甚至流放,也和极力反对死士计划得罪了一大众权贵有关系。

  甚至他会救出席妄,也是因为波兰夫人的恳求。

  但并没有将这点告知席妄,是当时救出席妄时,席妄还小。

  他又将席妄给了别人抚养。

  这些事,还来不及谈论。

  等能到谈论的时候,他需要建立帝王组织。

  他看出了席妄是个可塑之才。

  日后绝对会成为他有力的对手。

  而只有怀着绝对的恨意,才能够所向披靡。

  因此他不能够让席妄知道,在给了他带来那么大痛苦的死士计划中,还存有善意,还曾经有人为他争取过。

  更何况那时候的钢琴师,对那尔文,对波兰,恨到了极点。

  恨到了入骨。

  他又怎么会让席妄对他们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