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点头,“对呀,比去年每斤贵一厘七,是个好年景。”

  夏黎:“我记得供销社里的白糖卖五毛一斤来着?”

  大队长闻言顿时笑了,看向夏黎的目光像看着一个眸光清澈的傻孩子。

  “那怎么能一样?人家供销社卖的是做好了的糖,咱哪会啊!”

  夏黎弯眼一笑,“我会啊。”

  大队长:……

  这是哪来的百科全书吗?为什么她什么都会?

  大队长肃了神色,眉头微微紧蹙。

  “咱们大队里也能制糖?”

  夏黎点头,“我有制糖的秘方,制作工艺并不算太难。

  一些繁杂的机械我也可以解决,最主要的是咱们得想个办法办厂。

  不然家家户户都自己熬,一个是不卫生,质量不好,以后公社不爱收。

  再一个就是没办法集中管理,其中肯定会出许多细碎的麻烦。”

  大队长听到夏梨这么说,对这事儿立刻就上心起来,不自觉低头沉思。

  成品和原材料的差价甚大,这要是真能行,他们大队的收入绝对能翻好几番。

  如今虽然不许个人买卖,但以大队为名义,却可以和公社交涉。

  他们只要交够了公粮,剩余的往大队交甘蔗还是交白糖,对公社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对他们南岛第一大队的队员们差别就太大了!

  夏知青要是真有制糖的秘方,还能把这厂子办起来,他们大队许多人都能从农民变成工人,间接改换门庭!

  大队长心里越想越激动,面上却没有什么起伏,觉得这事儿只要投入不是太大公社肯定会支持。

  沉吟片刻,道:“这事我得和公社商量商量。”

  说着,他看向夏黎,压低声音道:“夏知青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我提一下,我要是能帮得上忙,一定帮。”

  谁都不是**,夏黎才来了多长时间?

  人家为了不干活才研究出来那么多东西,小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滋润,怎么会平白无故费心费力的想要帮他们办厂?

  夏黎微微一笑,表情十分春风和煦,“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我前段时间连累了牛棚那边的夏建国夫妻和思秋雨。

  听闻最近一段时间二棚的人总是针对他们,队员们对他们的印象也不太好。

  这事是我引起的,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要还一下人情。

  大队长你看,等工厂建成之后,你让他们三个在工厂里找个活,顺便打打更怎么样?”

  大队长板着一张脸,探究的视线看向夏黎,许久都没离开。

  夏黎就静静地与她对视,视线不躲不避,一片坦然。

  大队长:“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夏建国他们什么关系?”

  夏黎:“一个大院里的,我的“夏”是跟的是夏建国的姓。”

  夏黎这种绕圈子的回答,一下就让大队长想多了。

  他之前就听知青院那边的人说过,夏黎是**大院长大的,而夏建国以前是军队的高官。

  夏黎跟着他姓,很有可能是因为夏黎是夏建国哪个牺牲了的战友的遗孤,被夏建国抚养长大,还跟了他的姓。

  这年代这样的挺多,前些年打仗那会儿,有的是为了战友而牺牲,战友回去以后帮忙养家小的。

  小姑娘被夏建国养大,如今夏建国下放,本来能嫁人的小姑娘感念夏建国的恩情,拿着糟心婆家退婚的钱,过来想要照顾一下夏建国。

  不然以夏黎的身家,但凡她主动要求下乡,都不会被分到他们南岛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想明白之后,大队长再抬头看向夏黎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敬佩与惋惜。

  这是个感恩的好孩子啊!能为了养父母做到这份上,就知道她是个重感情的人。

  叹了一口气,道:“我会尽量想办法,但也不能做得太过。

  最近一段时间比以前严了许多,我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不然让其他队员知道,或者上面有人下来查都不好。”

  夏黎知道马上就要到那动荡的十年,之后的氛围只会越来越紧绷。

  她没办法立即给她爸平反,只能想办法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坏头不能开,之后的日子才能过得不那么糟糕。

  迎上大队长这对她多几分怜惜的表情,也没解释,十分理解的点头。

  “我懂,绝对不给组织添麻烦。

  不过我与夏建国他们的关系,也希望大队长能帮我保密。

  您也知道我和知青院那边关系不太行,我怕他们起幺蛾子。”

  大队长也不喜欢那些知青总起幺蛾子,点点头,“行,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

  大队长心里有了主意,把夏黎安排着和别的队员一起去供销社,自己则去找公社书记商讨开糖厂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