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会那边的人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了,全都一副想要将夏黎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夏建国这还是第一次在闺女闯过祸以后,被“别人家家长”找上门,以前这种事儿都是陆定远和柳师长包办的。

  现在见到他闺女这回答人的方式,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老柳找他喝酒,都一副苦大仇深,不想再给他家闺女收拾烂摊子的痛苦模样。

  他现在也很想堵住他们家闺女的嘴。

  不过自家闺女,该站的台还是得站的。

  夏建国视线转向王师长,根本没去理会办公室里站着的那帮人,而是直接问王师长道:“王师长,你今天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儿快说,不然他是真怕再让他们家闺女说下去,这办公室里的两拨人能直接打起来。

  王师长和夏建国上下级关系那么长时间,二人之间也有一定的默契。

  接受到老同事的目光,王师长清咳一声,顶着背头老者难看的脸色,和夏黎介绍道:“这是咱们省委员会的主任,也是邱同志的上级,郭俊毅同志,你叫他郭老先生就行。

  这次他们过来,是来询问今天下午在委员会办公室内发生的事儿,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这可不能叫做误会。”

  没等王师长把话说完,背头老者就冷着一张脸,打断了他这和稀泥的话。

  “这位夏同志,今天下午不但在委员会办公室里开枪击伤了我们的一名好同志,甚至还用整个办公室里七条人命,来威胁我们聊城办公室主任,迫使他去做工作以外的事情。

  这件事已经严重违反了组织的纪律,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交代!”

  现在上面放出想要取消委员会的风声,他们委员会众人的地位本来就岌岌可危。

  如果在这种不稳定的阶段,被人下了脸面,或者压了一头,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就算以后可能被人清算,那也得在他们都找到了安全的退路后,才能显出颓势。

  今天这事儿,他们必须让部队给他们一个说法,给别人立立威!

  王师长见郭老先生这咄咄逼人的模样,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如果要是只是聊城这儿的委员会主任过来,王师长自己就打着哈哈,稍微给对方一些利益,再威逼恫吓一下,把这事儿直接平过去了。

  可偏偏人家省级干部都下来了,他们这边想要搅乱浑水,怕是都不好搅和。

  如果今天这事搞不好,怕不是两方真的会在这个政策左右摇摆,还未彻底定下的节骨眼上起冲突。

  这种不确定的事太多的时候,谁都不想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又或者殃及池鱼的那条鱼。

  不等其他人作出深思熟虑的反应,夏黎就冷呵了一声。

  “你们的人袭击我,还不许我还手了?

  怎么着,他拿凳子砸我脑袋,我就得站在原地等着你们砸?

  袭击现役军官,我不开枪打他,我打谁,谁知道他是不是特务?”

  郭老冷哼,视线有些厌恶的看向夏黎,“可是我怎么听说,是你先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危害委员会的名声。

  又拿枪出来恐吓他们,要他们的命,小王才动的手?

  你知不知道,在委员会办公室里动枪,这本身就是对委员会,对组织的一种挑衅!

  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在组织当中,就应该被好好改造!”

  他说话的语气咄咄逼人,看向夏黎的眼神也带着十足的锋锐,像是已经给夏黎定罪,要立刻送她去处罚一样。

  夏建国皱眉,对他这种行为十分反感,当即就道:“郭同志倒是给夏黎扣了好大一口帽子!

  不知夏黎在委员会门口诉说的那些话,哪一句是假话?

  将夏家的东西归还,是组织下达给委员会的命令。

  委员会迟迟不执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

  这本就是聊城委员会的同志办事不尽心,那么长时间毫无作为,这才是问题的症结。

  不然为什么之前部队后勤的人去催了一个月,你们都没追缴回来一样东西。

  今天下午就突然能把东西都追缴回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虽然没跟进办公室里,可夏黎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

  即便是动手,也绝对是你们的人先动的手。”

  聊城委员会主任听到夏建国这话,顿时冷笑一声。

  “明明是夏同志在外面胡说八道,我们怕影响组织的名声,恭恭敬敬的把她请进屋。

  结果她进了屋就翻脸不认人,猖狂的对我们用枪威胁!

  这位老夏同志好像是夏同志的父亲,你自己都说你没亲眼看到了,你又怎么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再说他是你闺女,你说的话能当证词?”

  这就完全属于蛮不讲理,只掐头去尾说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并且胡编乱造了。

  夏黎见他这态度,心里的小火苗也开始噌噌的往外冒。

  都是什么踏马时代的**产物,都到了现在这地步,还想给她扣帽子呢?

  还恭恭敬敬?

  但凡他们恭恭敬敬了,没一开始就对她下马威,还有几个人把他围起来,“哐哐哐”一顿往她头上扣子虚乌有的罪名,一副让她没办法出委员会的模样,乖乖把东西还给她,她会跟他们动刀动枪?

  夏黎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好好好,既然你们不讲道德,那我也就没什么道德好跟你们讲了!

  她抬手压住还要与这几人争辩的夏建国胳膊,对委员会的人微微一扬下巴,“你说的那些事儿,谁能作证?”

  聊城委员会主任今天丢了那么大一个面子,现在心里对夏黎恨的直痒痒,现在见她说话,顿时冷笑一声。

  “我们几个,万家被你们部队抓起来的小王同志都能作证!”

  夏黎用手指头在挤人身上徘徊两圈,“你们这都一伙的,也能作证?”

  聊城委员会主任:“怎么不能作证!?

  他们都是再好不过的同志!信誉绝对有保证!”

  夏黎不屑的轻嗤了一声,“这话你说出去,你看老百姓认不认。

  自己啥情况,心里没数吗?”

  眼看着那几人想要气急败坏的反驳,夏黎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只道:“你们就在这血口喷人,我很难不怀疑你们的目的。

  毕竟我进了你们办公室以后什么都没干,你们的人就用椅子砸我。

  要不是我拿出枪来自卫,真的击伤了一个袭击我的人,说不定都被你们合伙打死了。”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夏大宝,“这是我的人证,他可以为我所说的话证明。

  大宝从小就品学兼优,年年都是三好学生,而且从来没坑害过别人,他的证词更可信。”

  不就是说对自己有利的话,对真相打死不承认吗?谁还不会了?

  现在又没有摄像头,谁能保证谁的话是真是假?

  夏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