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问:“咱们是现在就收拾?”

  师父道:“现在手头没材料。

  得要大量的生石灰、糯米、松针、还有麦粒。

  这些得明早去镇上买。”

  劳成功抹了把额头的汗,立刻道:

  “麦粒和糯米,我家里就有,去年收的新麦新米。

  生石灰我明天一早就去镇上买,不知道需要多少?”

  师父说买五六十斤差不多。

  至于新鲜的松针也好弄。

  劳成功家的后山,就是一片松树林。

  夏季雨水多的时候,他们还经常去树林里采蘑菇。

  山里还有不少野生草药。

  明天清晨,我们去他家后山采两蛇皮袋就行。

  于是我们便收拾了阵旗之类的,打道回府。

  回程时,那三只鬼还蹲在那里蛐蛐。

  我想了想,对三只鬼道:

  “大婶儿,两位大爷,拖你们办件事儿。”

  我将老鬼已经除掉的事跟他们说了。

  又说了地有毒的事情。

  让他们帮忙看守一下。

  如果一大早,有人要过那儿。

  就让他们弄些动静,把人吓走。

  别回头让人中毒,或者看出劳家祖坟不对。

  当晚,我们随意洗漱了一下,就在劳成功家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

  劳成功的媳妇儿和老伴,就已经去后山采了俩袋子松针。

  劳成功则去了镇上。

  我们醒来时,他老伴儿把早饭都做好了。

  儿媳正在奶孩子。

  一大早,就弄的很丰盛。

  我看着老太太满脸皱纹,满手粗糙,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如果不是她救了我。

  我早就喂蚂蚁了。

  奶奶也是这样,干一辈子农活。

  养猪养牛养蚕,卖钱供我上学的。

  我边吃边道:“你们一大早,太辛苦了。

  你们也来吃,怎么这么客气。”

  老太太道:“昨晚的事,老头子都跟我说了。

  唉,害了多少命……还有那位马师傅。

  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赎罪啊。”

  师父道:“不知者无罪,怪不到你们头上。

  至于马师傅,放心。

  他一生积德行善,到了下面,阎王爷不会亏了他。”

  老太太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们一定,要给我那们留下马师傅的名姓、生辰、地址。

  我们以后,才好年年给他烧纸,祭拜他。”

  我点头应下,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至少马叔没有白死。

  一边吃,老太太也跟我们聊起了家常。

  他们家,和现在村里很多人一样。

  年轻劳动力都外出打工。

  村里多是些老人小孩。

  媳妇儿刚生完孩子,等孩子带满一岁,媳妇儿也得外出务工了。

  到时候,她和劳成功就在家务农带孙子。

  我们刚吃完饭,劳成功就扛着生石灰回来了。

  这会儿才早上七点。

  但村里老人醒的早,连狗都满村跑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特意饶了一点路,才又到了坟地。

  路过三鬼的坟地时,他们三个从坟里钻了出来。

  由于这三个,都是生前有功德的鬼。

  所以清晨也可以出没。

  只要避开中午的巳时和午时就行。

  谢老中医道:“清晨陈家媳妇儿要从这儿路过,被我门吓跑了。

  放心,没人过去,安全的很。”

  劳成功忙作揖道谢。

  谢中医道:“都是一个村的,不用谢。

  劳家小子,你要想谢我的话。

  以后进山的时候,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帮我收了。

  那些东西,影响环境,污染药材生长了。”

  劳成功连忙道:“好好,我会的,您放心。”

  何小龙好奇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需要你去收?”

  劳成功道:“就是一些**。

  以前乡下没什么**。

  现在那些零食袋儿,塑料袋,还有一些废鞋子什么。

  哎呀,反正现在生活好了,买的东西多。

  乡下不想城里,家外就有**站。

  所以这些东西就往山里扔。

  谢医生在世的时候,就跟我们村里人说,不要往山里扔**。

  说会污染土壤啥的,没人听。”

  谢老中医在旁边摸着胡子,叹气:

  “反正啊,你能捡多少是多少吧,可惜了山里的药。”

  说完,摇了摇头,钻进坟里去了。

  大婶儿和另外的葛大爷,一路跟着我们过去。

  在旁边看热闹。

  我们到了地方。

  将生石灰、糯米、麦粒,倒在地上,用铁铲和匀了。

  然后将它们盖在那块毒地,和老鬼的坟上。

  这三样东西盖上去,就像被什么污染了一样,迅速变黑。

  它一边黑,我们一边盖。

  盖到最后,没那么黑的时候。

  我们将松针铺了上去。

  然后用驱晦气的符,将松针引燃。

  由于松针是生的,因此并没有燃起大火。

  只燃着阴火,冒出大量,带着松香的烟。

  烟雾在坟地里飘散。

  做完这一切,师父满意的点头:

  “差不多了。松烟一熏,空中的毒晦也都清了。

  咱们该返程,去处理老**事了。”

  劳成功听说我们要走,忙指着老鬼已经残破的坟头,问:

  “四位大师,这坟我该怎么弄?”

  师父道:“推平也行,恢复如初也行。

  这坟里已经没有东西了,随你自己。”

  于是,我们四人准备收拾回程。

  劳成功给我们一人包了一个红包。

  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摸着厚厚的。

  师父和刘姐带头推脱了。

  最后只象征性的收了一千块钱,刚好够我们四人来回的火车票。

  劳成功一家人见此。

  非拉着我们多留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和儿媳妇,就迅速杀了四只鸡。

  捡了四篮子鸡蛋。

  又用两个蛇皮袋,给我们装了满大袋自己种的蔬菜。

  老太太握着我的手;

  “谢谢你们,太谢谢了。

  都是我们乡下人自己种的,不要嫌弃。”

  一家三口,抱着孩子,一路把我们送上了面包车。

  我坐在车上,回头看去,三人还在冲我们挥手。

  上了火车,我们四人各自落座。

  因为票买的急,因此没坐在一起。

  我一个人拎着俩尿素蛇皮袋,打算把袋子推到上方的行李架上。

  但行李架已经满了,只好把袋子放在腿边。

  搞的我腿都不好动弹。

  我对面坐着一对年轻人,看起来应该是小情侣。

  两人原本正打情骂俏,我一坐下,估计是破坏气氛了。

  男的白了我一眼,看了看我的尿素袋,嘀咕道:

  “乡巴佬,臭死了。”

  女的用拳头锤了他一下,小声道:

  “你怎么这样说别人,这样不好。”

  男的忙道:“好好好,我错了。

  **,等我赚了钱,我带你坐飞机。

  不跟一些臭烘烘的人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