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

  他的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鲜血从嘴里溢出,他用最后一口气,抓出了一张符纸,扬起手臂攥紧了符。

  在符纸耗尽化为灰烬的瞬间,玄阳子的手臂砸在地上,头一歪,就没了气息。

  唐时锦收起五帝剑,走上去看了眼肉身,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她微微皱眉。

  “阿锦!”

  萧宴带着玄影卫赶来,视线在玄阳子的尸体上一扫而过,然后看向唐时锦,“可有伤着?”

  迎接到十九王爷关怀的眼神,唐时锦自觉心中一暖,微微摇头道,“我没事,但玄阳子……”

  “无妨,有本王在。”

  萧宴以为她担心惹上麻烦,便安抚道,“本王替你料理了。”

  他招招手,高枫便带人将玄阳子的尸体抬了下去。

  只要阿锦没伤着就好。

  玄阳子敢将主意打到阿锦头上,死有余辜。

  唐时锦眼神闪了闪,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赤红色褪去,她抬眸问,“王爷为什么这么偏袒我?”

  白元观乃历代国师所建,他又与国师有师徒情分,说来白元观与他也有些渊源,他竟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边。

  唐时锦心中,有感动,有异动。

  虽然她说不清那些异动是什么,但她觉得好像是甜的。

  “没有理由。”萧宴似乎笑了一下,说,“只因是你,阿锦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她好像明白,却说不出来。

  她有些苦恼,缺了情魄的弊端,便是如此。

  她知道自己不讨厌萧宴,不抵触他的靠近,可她拿不准对萧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是二哥和大姐,那她只需记得,他们是她的家人即可。

  “玄阳子对我大姐用摄魂术,如果白元观的人要找麻烦,让他们来找我便是。”唐时锦语气轻然的说。

  “有本王在,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萧宴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丝。

  语气低哄。

  好似拿她当小孩子。

  唐时锦弯了弯嘴角,“玄阳子,恐怕还没死。”

  萧宴一顿。

  唐时锦垂眸说,“这里有用过换命符的气息。”

  玄阳子临死前用的那张符,便是换命符。

  不过这换命符画的并不成功,否则玄阳子的肉身不会死。

  换命符是一种极其阴损的符箓,能将自己的死劫换到别人身上。

  若她所料不错,此刻应该有个人替玄阳子丧了命。

  并且玄阳子人刚死,魂魄就不在了。

  它逃了。

  萧宴听了微微蹙眉,他嗓音低醇道,“想来它还会回来找你,玄阳子已死,它只能活在别人的躯壳里,想抓他并不难。”

  唐时锦勾唇,“王爷虽不修道,但懂的却多,不愧是国师的亲传弟子。”

  玄阳子用换命符逃走,必定会重新为自己找个容身的器皿。

  道门中有一禁术,便可助他重新‘活’过来。

  “天快亮了。”唐时锦忽然问,“王爷,若是有人有损皇室颜面,会如何治罪啊?”

  萧宴顿了顿,“损就损吧,横竖皇室也没什么好脸面。”

  唐时锦噗嗤一笑,“我不是说我自己,天亮了,就有好戏瞧了。”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仿佛万物复苏。

  人们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一道惊叫声响彻整条街,惊的百姓屋檐下鸟笼里的鸟儿都展翅而飞。

  奈何飞不出鸟笼子。

  “这是谁这么缺心眼儿啊!竟连床都搬到了大街上!”

  “你们瞧,床上还睡了个人呢。”

  “赤身**,有碍观瞻,着实是有辱斯文!”

  东大街最热闹的街段,摆在街中心的一张雕花大床吸引了来往百姓们的注意。

  大家纷纷驻足,围着床啧啧称奇。

  睡大街也不是这么个睡法啊!

  什么人有此癖好,把床抬到大街上睡觉!

  并且看那床上凌乱的,显然是干了那不可言说之事……

  “来人,什么人这么早将门窗打开了,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听着入耳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意识到不对劲?

  他猛地睁开眼,周围一张张嘲弄鄙夷的脸,瑞王愣住了。

  他是谁?他在哪?发生了什么?

  “天呐!竟然是瑞王爷!”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瑞王。

  惊呼一声,“瑞王爷这癖好有些独特啊……”

  一缕清风吹来,瑞王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反应过来,赫然拉起散落在床沿的被褥,遮住自己的**。

  然,该看的不该看的,大家都看到了。

  “没想到瑞王爷看着雄壮,那处却像小鸡仔呢。”

  “**倒是大,哎哟,夭寿啦!要长针眼啦!”

  方才瑞王光着**趴在床上睡觉,大家都看到啦。

  两个中年大婶捂着脸偷笑。

  瑞王面色铁青,昨夜唐令仪应在他床上才是,为何他会在东大街?

  “看来是王府的地儿太小,瑞王兄想以天为被,街为床?”

  这时,玄影卫开道。

  萧宴负手而立,缓步走来。

  他一身黑色绣金衣袍,高冷禁欲,威严矜贵,似笑非笑的睨着瑞王。

  “萧,宴!”

  瑞王一字一句,咬紧了牙关。

  “瑞王兄这床不错,就是不好搬回去,听闻瑞王兄对修道颇有研究,与白元观主来往密切,莫非是得了道长传授经验,在此吸收天地精华,想与天地同寝?”

  萧宴缓缓勾唇。

  论腹黑嘴毒,还得是萧宴。

  瑞王拳头捏的死紧,“是你害本王!”

  “哦?瑞王兄的意思,是本王将你连人带床搬来此处供人观赏?”

  瑞王气的咬牙。

  险些没一口老血涌上来。

  一双眼珠子盯着萧宴恨不得喷火!

  围观群众更是暗暗发笑,就没见过像瑞王爷这般赤身**睡大觉的。

  堂堂王爷,竟如此不顾惜自己的颜面。

  真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依我这眼力来瞧,瑞王妃当初与瑞王爷和离,恐怕不是瑞王妃的问题,而是……”

  “这也难怪,瑞王妃生的儿子不是瑞王爷的,没准儿是瑞王爷自己不行……”

  “……”

  不堪的声音传入耳,瑞王感到莫大的耻辱。

  这些**民!

  竟敢非议他!

  “住口!尔等胆敢妄议皇族亲王,本王看你们是活腻了!”

  瑞王面色铁青,怒吼道。

  “不说就不说嘛,自己小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男人都这样儿,自尊心重得勒!”

  几个大娘悄悄嘀咕。

  瑞王气死了。

  他感觉自己像只猴子,供这些**民取乐!

  此事传开,他便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他心中爆起滔天火气,眼底杀气腾腾,但就是,**还露在外面.

  瑞王卷起铺盖,裹在自己身上,不至于让自己青天白日的遛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