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唐家众人都行色匆匆的往老太君屋里赶去,一问之下才得知,老太君出事了。

  老太太吃斋念佛,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庙里敬香祈福,不想今日去敬香时,从山门外的石阶上摔了下来。

  不仅摔破了头,还摔断了腿。

  这可吓坏了随行的人,急匆匆的就把老太太给送回了唐家。

  唐啸铭立即使唤人,去找郎中来。

  郎中来看,说是万幸老太太只是摔伤了腿,头破血流却并未伤及性命,但老太太年纪大了,这腿怕是要养上半年才能好。

  “小姐,你不去看看老夫人吗?”流珠唏嘘的问。

  唐时锦摇摇头,“老太君不喜欢我,阿娘不是说了么,不许我去碍老太君的眼。”

  流珠抿唇,她是怕别人说小姐不孝。

  “小锦。”

  唐令仪进门来,面上带了几分担忧,“祖母出事了,父亲和阿娘都赶过去了,你也随我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大姐,我们要听阿**话,不要去碍祖母的眼,说不定祖母见到我们,怒气攻心伤的更重。”唐时锦很直白的说。

  唐令仪噎了一下。

  “我们做小辈的,该敬的孝道还是要做到的,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的。”唐令仪叹了口气。

  唐娇娇在祖母床边守着伺候着,她和小锦却连看一眼都不去,唐娇娇只是养女,她和小锦是嫡亲的孙女,别人会怎么说她和小锦?

  唐时锦点头,“哦,随便。”

  她唐时锦,生来不喜欢看人脸色。

  何况她早就提醒过,老夫人会有血光之灾,奈何她老人家不信。

  唐令仪是知道她性子的,说一不二,倒也没继续勉强她,“小锦不想去便罢了,我去瞧一眼,即便是表面功夫,也不能全叫唐娇娇一个人做了。”

  打从小锦替她拿回庚帖,她对小锦是更加信服了。

  唐令仪走后,唐时锦右眼皮突如其来的跳了两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默默的抬起手指,掐指一算。

  嘶,最近有横祸啊。

  唐时锦拍了拍随身携带的符箓,灾祸这东西,她从来没在怕的。

  与此同时,乱葬岗。

  阴云避日,乌鸦乱叫,阴森恐怖,寻常人路过这里都得绕着走,有个男子在乱葬岗准确无误的翻找到了宋清书的尸体。

  又将宋老夫人的尸体找出来,随便挖了个坑,安葬了。

  “宋家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真是可惜。”男子声音暗哑,戴着黑斗篷,看不清脸,他拽起宋清书的尸体道,“你虽罪有应得,但老夫人对我有恩,我得报恩,替宋家出口气,那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要了你的命,想不想亲自报仇?”

  尸体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

  但他能瞧见,尸身上溢出了黑气。

  男子用了一张符,将宋清书的灵魂禁锢在肉身里。

  然后将尸体带走了。

  唐时锦正打算研究一下魄戒里的血印,突然天空降下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她微微眯起眸子,晴天霹雳,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警示么?

  “小姐,夫人请你去一趟书房。”

  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流珠方才被她打发去厨房弄吃的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唐时锦去开门,是个眼生的丫鬟,她问,“你是?”

  “奴婢是夫人院子里的人,夫人请小姐过去一趟。”侍女低着头。

  唐时锦深深地看了眼这丫鬟,然后出门说,“知道了,这就去。”

  侍女默默地退下。

  唐时锦到了书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声。

  “魏素羽,你出尔反尔,让唐时锦顶替娇娇,是当初我们说好的,你也是赞同的,为何突然反悔?娇娇养在我们身边十几年,难道不比你刚认识几天的唐时锦亲?”

  “呸!小锦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唐啸铭,我为何反悔,你心里不清楚么?别逼我撕破脸,抖搂出你的丑事!”

  是镇南侯和魏氏在吵架。

  唐时锦停住脚步。

  貌似与她有关。

  “我能有什么丑事?分明是你自己猜忌多疑,我堂堂一个侯爷,后院仅有两个妾室,让你在侯府风光了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娇娇也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唐时锦一回来,你眼里就没有娇娇了,她也唤了你十多年的娘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凉薄,也为娇娇想想?”

  镇南侯控诉道。

  魏氏冷哼,“这府里但凡有一个妾室,你便是背信弃义,当年你承诺于我,此生只我一人,现在我没兴趣跟你说这些,唐啸铭,我不妨告诉你,想用小锦换唐娇娇,你休想!谁若想委屈了我的小锦,我就让他坟头血溅三尺!”

  唐啸铭被她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唐时锦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俩吵成这样?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阿娘,你们想让我顶替唐娇娇什么?”

  魏氏没想到,唐时锦会来,她诧异了一下,然后敛去了脸上的怒意,露出一抹笑脸,“没什么,就是一些个小事,老太君摔伤了,小锦可有去瞧过吗?”

  唐时锦摇头,“没有。”

  唐啸铭一听就怒了,“你作为孙女,不说在床边侍奉汤药,竟连看都没去看一眼,你眼里还有没有点孝道!”

  “你吼什么?不让小锦去,这话是我说的,老太君既然不喜欢我的女儿,又何必去碍她的眼。”

  魏氏护犊子的骂了回去。

  “听听,你听听,这是你身为儿媳该说的话吗?自己不孝敬婆母,竟还要教坏孩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悍妇!”

  魏氏拳头硬了,他大概是忘了,他就是因为娶了她这个悍妇,才有今日的地位,侯府才有今日的荣光。

  但她不想再说过去的事了,一个男人变了心,夫妻感情不再,过去的事说多了她只觉得恶心。

  现在她只想捍卫自己的权益和儿女的地位,至于感情,见鬼去吧。

  唐啸铭不过一个老男人罢了,她不稀罕了。

  见魏氏不吭声,唐啸铭觉得解气,又朝着唐时锦骂了过去,“娇娇伺候汤药,陪伴祖母,一样不落,你看看你……呜呜呜!”

  唐啸铭说着说着,突然就说不了话了,两片嘴皮子粘到了一起。

  他瞪大了眼珠子,这个逆女,到底对他使了什么妖法?

  大可不必贬低她来抬高唐娇娇,唐时锦表示,别想PUA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