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疼的脸色青白,但他却觉得一身轻松。

  这些跗骨之蛆,终于从他身体里出来了。

  “虫子都出来了,我再为你检查一遍。”

  唐时锦看了眼祁王惨白的脸,甩出一张符箓,然后,她脸色有些不好。

  “可是没拔干净?”祁王颤声问。

  他可以再来一遍的。

  唐时锦摇摇头,“倒是低估了培育这尸蛊的人,这些虫子可以在寄生的地方产卵。”

  祁王一顿,脸色白的像纸,瞧着摇摇欲坠。

  产卵的意思是,他体内还有虫卵?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能解决,就是你要多痛一回了。”唐时锦说。

  “无妨,唐姑娘继续便是。”他说。

  这人确实能忍。

  “以这虫子的数量,按理说,即便国师给你的符,能抑制蛊虫蔓延,但你腿部的肌肉,也早该坏死了,可你腿部的肌理没有达到最坏的程度。”

  他的腿,虽然不能动,但肌肉还是在的。

  虫子**之后,他腿上的黑筋也在慢慢蜕化。

  “可见你很坚强,也很努力,正是因为你的坚持,让你的腿部肌理没有坏死,否则便是我给你拔除了尸蛊,剔除了虫卵和尸毒,你也站不起来了,再好的药也治不好的。”

  萧祁眸光轻颤。

  人人都说他是残废。

  无人知道他总是偷偷在府里锻炼,忍着钻心刺骨的疼,每日练习行走。

  他不甘,也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啊……

  “唐姑娘果然慧眼如炬。”祁王忍痛,笑了声。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唐时锦微微挑眉。

  “什么……”

  ‘啪!’

  唐时锦一记手刀下去,祁王当即就晕了。

  “殿下!”石夜一惊。

  “他没事,让他晕着吧,痛感不会那么强。”

  饶是石夜这种见惯了血腥的人,看到从祁王腿里掉出来的肉虫,他都觉得汗毛直栗。

  这么多虫子,爬在祁王血肉里,其痛苦可想而知。

  石夜只恨不能杀了那个谋害殿下的人!

  “有刀吗?越锋利越好。”唐时锦抬手问。

  “用这个。”

  萧宴直接拿出七星剑给唐时锦。

  并且贴心的幻化成**大小,用来剔虫卵,刚好合适。

  唐时锦嘴角微抽,此剑有灵,“王爷,你听,它要哭了。”

  七星剑‘嗡嗡’两声,唐时锦似乎都能感觉到它的委屈。

  好歹是上等法器,碰到一个不拿它当宝剑的主人,可怜哦。

  剔虫卵如此血腥,七星剑在控诉它的主人,像个不爱惜糟糠之妻的渣男!

  唐时锦嘴角抽搐,原来你是这样的剑!

  “阿锦不要小瞧它,它跟着本王,什么样的腐尸厉鬼都见过,这点小场面,算不得什么,阿锦莫要被它骗了。”

  萧宴敲了敲剑身说。

  七星剑顿时没脾气了。

  十九王爷都这么说了,唐时锦也就不客气了,“那就多谢王爷了。”

  她拿起**大小的剑,确实十分称手,又瞥了眼石夜道,“别愣着了,把你家殿下扶到床上去,剔了虫卵我好收工。”

  石夜不敢耽搁,麻利的就把祁王挪去了榻上。

  唐时锦先是用了一张止血符,防止一会儿祁王流血过多,然后才下手,划开了祁王膝盖以下,整个小腿上的皮肉。

  伤口长又深,虫卵孵在腿骨上,自然要深可见骨才行。

  她下手时,七星剑轻轻的抖,唐时锦瞥了眼,“委屈你了,等剔完之后,洗洗又是一把好剑!”

  七星剑嗡的一声,不抖了。

  安静的任由唐时锦操作。

  唐时锦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这剑跟它的主人一样,还挺傲娇。

  不过也很好哄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唐时锦剔完了所有的虫卵,长出一口气,一直弯着腰,腰都酸了。

  她捶了捶自己的老腰,“总算搞完了。”

  这是个细致活儿。

  倒不是说剔虫卵多难,而是这些细小的虫卵都孵在骨缝里,要给活人挑骨缝,唐时锦还是第一次干,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她先是祭出一张清洗符,将沾血的七星剑洗干净,然后还给萧宴。

  “王爷,你的剑。”

  唐时锦却又回头,掏出两张符箓,用在祁王腿上,只见他腿部的伤口,正肉眼可见的在愈合。

  祁王还在昏睡着。

  做完一切后,唐时锦吐了口浊气。

  别看复原符简单,但却是最耗修为的。

  复原符都是靠灵力去修复的。

  这五万两银子,不好赚啊。

  “祁王身上的蛊虫已经清除干净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余毒,今天他的身子已经透支了,你转告祁王,准备好银子,好好休养几日,下次我再来为他清理体内的余毒。”

  唐时锦轻声道。

  石夜点头,“多谢唐姑娘,唐姑娘真是殿下的贵人!”

  唐时锦摆摆手,“付钱就行。”

  “殿下早就备妥了。”石夜当即就掏出了一沓银票,“两万五千两,唐姑娘请过目。”

  唐时锦扫一眼,便将银票收进布袋里,临走前,她掏出一张符,交给石夜,“你把这张符交给贵妃娘娘,让她贴在镜子上,看在贵妃娘娘和祁王掏钱大方的份儿上,我免费送她一个惊喜。”

  石夜不解,唐时锦也没有多解释,而是转头看向十九王爷。

  “王爷,我们可以走了。”

  “嗯。”萧宴知道她劳累了,想揽着她,又觉得不合适。

  于是只能忍着。

  拉着她离开了祁王府。

  马车上,萧宴往她背后多加了一层靠垫,让她能靠着歇会儿。

  “可好些了?”

  唐时锦眯起眼睛,弯起嘴角,“真舒服,谢谢王爷。”

  “祁王的腿,是怎么伤的?”

  “去年秋猎,祁王不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腿。”十九王爷声音平缓的说。

  他的声音,真好听。

  像是有股魔力,唐时锦放松了心神,慢慢的闭上眼睛。

  “祁王的腿是被人下了蛊,是咒术加蛊虫,下次来一并给他解决了。”

  她嘟囔说。

  “好。”

  萧宴轻声应她。

  唐时锦呼吸均匀,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