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枫冷冷的看着这些人,他们哪里知道,徐稷毒发的时候,主子给他喂了颗归元丹。

  归元丹是国师炼的解毒圣药。

  千金难求,就这么给了徐稷,高枫都替主子不舍!

  按理说,服下归元丹,徐稷便会解毒醒来,可他并没醒。

  难不成,是归元丹过期了?

  “殿下恕罪,王爷恕罪,徐公子怕是……没救了。”

  老太医低头说。

  听到这话,太子才满意,他摆手道,“你退下吧。”

  老太医如临大赦,连忙退去。

  “稷儿,都让开,别挡着我!”

  有一人扒开人群,上前抱起徐稷的肉身,红着眼眶颤声道,“稷儿这是怎么了?爹来了,跟爹说句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稷儿方才不是还好好地吗!”

  徐将军悲痛的质问。

  “将军,节哀。”太子上前拱火道,“令郎暴毙时,只有皇叔一人在场,本太子会同父皇查问清楚的,父皇定会给将军一个公道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徐稷是因萧宴而死。

  是萧宴,害死了徐家公子。

  “皇叔在场,皇叔便有嫌疑么?”这时,萧世子,萧洵站了出来,他哼声道,“若按太子殿下的说法,在场的人,都有嫌疑才对,凭什么只针对皇叔一人?太子殿下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太子眯起阴冷的眸子,道,“有你什么事?”

  突然跳出来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太子这蹩脚的栽赃陷害,身为太子,言辞是不是太不严谨了些?”萧世子语气轻嘲,却字字质疑道。

  “萧洵,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是什么身份,本太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崇王叔若不会教你,本太子不介意替他教你!”太子冷呵。

  就凭你?

  萧洵冷嗤,“我哪句话说错了?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么?皇叔不反驳你,那是他不屑与你争辩,有失皇叔身份,你还真当皇叔好说话啊,太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再来说教别人吧。”

  萧世子向来嘴毒。

  说话亦不顾及别人的颜面。

  朝臣个个闭口不言,太子和十九王爷斗法,就怕殃及池鱼。

  “王爷,稷儿是在王爷身边出事的,王爷可否告知臣,稷儿是怎么……死的?”

  徐将军悲痛的问。

  萧洵想说话,但十九皇叔站了起来,对他微微侧目,他便默默闭嘴。

  “中毒。”萧宴吐出两个字。

  就是,徐稷都被毒成乌鸦嘴了,黑乌乌的,看不出来吗?

  萧世子心里吐槽。

  徐将军含泪,“还请王爷给我徐家一个交代!”

  萧洵皱眉,姓徐的老糊涂了不成?

  徐稷明明就是被太子用来构陷皇叔的。

  就因为死在皇叔跟前,皇叔就要给交代?

  说的什么屁话!

  就在太子暗自得意,大家都在等着十九王爷会给出怎样的说辞时,只见十九王爷慢慢抬手,手中凝聚出一柄长剑。

  剑尖直指太子。

  “太子无德,本王不介意替皇兄换个储君。”

  此处一出,群臣面露震惊。

  太子顿时面色铁青,“皇叔,你是想谋反吗?”

  “太子觉得,本王的皇兄,你的父皇,会像你一样昏聩无脑么?”

  萧宴语气冰冷。

  威慑力十足。

  太子认得,他手中的是七星剑,神剑威力极强。

  萧宴这话,分明就是大逆不道!

  他就是有反心!

  否则为何不肯放权。

  还嘲讽父皇昏聩!

  “皇叔……”

  “徐稷怎么死的,太子心知肚明,若再敢多说一句,本王便让你亲自去向徐稷赔罪。”

  七星剑寒光凛冽,萧宴语气平淡却充满杀机。

  太子攥着拳头,可眼神闪烁,明显心虚了。

  他还是不敢和十九皇叔硬钢。

  朝臣更是没一个敢开口的,他们至今还记得,十九王爷曾用这把剑,杀了半个朝堂的人。

  只为了给岑家正名。

  那以后,十九王爷无人敢惹。

  “十九弟,你想反吗!”

  突然,传来呵斥声。

  人群中,走来一个身影。

  朝臣们纷纷退避两侧,让出一条路,跪地道,“参见陛下。”

  皇帝面色冷沉,“太子大婚之日,就不必拘礼了,都起来吧。”

  “谢陛下。”

  皇帝又看向萧宴,以及他手中的剑,此刻正指着他的方向,“十九弟是想杀了朕吗。”

  “皇兄觉得呢?”

  萧宴语气淡淡。

  皇帝却怒了,“放肆!老十九,朕念着你有功于社稷,对你一再宽容,可你如今都要替朕做主换储君了,你好大的权柄啊!”

  朝臣们听着心惊胆战,冷汗都下来了。

  萧宴雷打不动,“皇兄觉得太子的德行配做储君?”

  “那也由不得你说换就换!”

  皇帝吼道,“你在朕面前都敢提剑相对,你是不是也想换了朕啊!”

  “北离确实需要一个更仁明的君主。”

  嘶!

  群臣倒吸一口凉气。

  十九王爷是真敢说啊。

  但,十九王爷手握兵权,权势滔天,他若说换个人做皇帝,谁还敢不服从?

  皇帝怒极反笑,“十九弟的意思是朕不仁明?亦或是,十九弟自己想做这个仁明的君主。”

  萧宴沉默了。

  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皇帝面色阴霾,老十九这是默认了啊?

  “皇叔,你不将侄儿放在眼里便罢了,父皇是国君,皇叔怎能如此不将父皇放在眼里呢!”

  太子火上浇油道,“皇叔,你别忘了,父皇是君,你是臣!”

  是臣,就得俯首陈臣!

  犯上作乱,大逆不道者,皆可视作乱臣贼子!

  “陛下,小儿在太子府亡故,太子和王爷都应该给臣一个说法。”徐将军忽然改口道。

  徐家也是武将,如果十九王爷被夺权,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徐家?

  徐将军骤然生出一股唇亡齿寒的感觉。

  “那便将太子禁足,彻查今日宴席的一干人等,十九弟亦禁足王府,撤去京畿营的指挥权,等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徐将军心中微沉,正是因为从丧子之痛的悲痛中反应过来,他才改口的。

  此事,果然是冲着十九王爷手里的兵权去的。